次日,清早醒來心環沒了昨晚般的煩躁,倒不是想出了什麼好的點子。隻是想著自己穿越過來絕不可能隻做一個賈府不成器的三爺罷了。
雖然相信機遇會有的,心環也知目前以賈環的體質幹不了什麼大事,恐隻有拖了人後腿的。故為今第一要務是將賈環的身體調理好。
這趙姨娘見賈環早早起來並不用人叫,又吃了一碗粥和兩塊糕點,很是開心。隨即見賈環在院子裏胡亂蹦躂,嘴裏不時喊著1、2、3、4,不免心被提起來了,莫不是環兒發燒燒壞了大腦。這可讓她將來依靠哪個。心下犯愁,不覺眼中積了兩汪水。
“環兒,你這是在做什麼?”隨著一聲厲喝,幾個丫頭奶媽子擁著一個姑娘進了院子。你女孩看了趙姨娘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隨即滅了,快得幾乎沒人看到隻除了趙姨娘。
“三姑娘,怎麼過來了?這可不能怪環兒,隻怕是病糊塗了。”趙姨娘側著身,借身體擋著,用衣袖擦了淚水。
“可也是,環兒畢竟還小,能知些什麼。姨娘怎也不知勸著環兒些,好歹是個主子,別做事盡丟了自己的顏麵。還有姨娘休要再渾說,哪有奴才議論主子的。”眾人明知最後那句是探春在說給自己聽,隻是心下做著計較,麵上不表露分毫。
心環早已停下看她們,不禁暗歎這探春果然不簡單,不愧是自己最喜愛的一個紅樓姑娘。忙喊道,“三姐姐屋裏坐會吧。”
“也好,”又對身邊的婆子吩咐道,“一會兒,再去寶姐姐那裏,你們在院子裏等我。我和環兒說幾句話,可得好好教訓一下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一眾人在院中等著,隻賈環和探春進了屋裏。才剛進屋子,探春便關了門,目光淩厲起來,全不似剛才的可親。“說你到底是誰?”
“三姐姐我是環兒啊,你不認識了?姐姐也失憶了嗎?”探春的提問著實嚇到了心環,如果這樣就看出來了,大家就都會知道的,隻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環兒,分明記不得前事了,如何就知道我是你三姐姐?”
“才剛姨娘喊三姑娘來著的,何況我還看見了侍書姐姐,可不是就是三姐姐了。”
“那昨晚侍書呢?你又如何知道?”探春的眼睛眯起來盯著心環,因站累了,沿著一把椅子坐了。
“是侍書說姑娘讓她來的,除了三姐姐還有哪個姑娘真心關心著環兒的,故而知道的。昨兒個下午姨娘可將府裏的事都於環兒說了的。”心環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不住擦著額際。
探春聽了未說什麼,隻取了桌上的茶,慢慢呷了兩口,才放下看著賈環。賈環手擦動得更厲害了。
“你聽著,不管你原是誰,從今兒個起,你就是賈環,不光是身體是。既然發燒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定然是菩薩眷顧,給了你些能力,記得回頭好好敬敬菩薩。倘或老太太知道了,也必是高興的。”
“三姐姐說的是,菩薩肯如此眷顧環兒,全是因了我們賈府的緣故。想來老太太知道了是高興的。”心環臉上堆著笑容,心先涼了半截,莫非探春並不是真心在乎自己的弟弟,隻是為了有個支柱,畢竟女兒家的地位遠不如男兒,受長輩寵隻是暫時的,不能保一輩子。
“今兒個我待得也久了,我得去寶姐姐那裏瞧瞧了。你可要一起去?”探春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
“不了,三姐姐。想來寶姐姐也是不待見環兒的,環兒若去了,你們可說不得體己話了。”
“既如此你自個兒小心些。明兒老太太可得樂嗬一會子了。”也不待賈環做出反應,探春自開了門帶著丫頭婆子走一遭應個虛景便回了。
夜裏探春打發了屋裏的丫頭婆子出去,自個兒緊緊裹著被子,手裏拿著一隻斷了骨的風箏,無聲哭著。整整一夜未睡,隻在丫頭們來伺候梳洗前止住了,擦了淚,用些許鹽在眼部。才收拾了,便有丫頭們進來伺候著去賈母處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