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80年代北京市民生活的縮影——《鍾鼓樓》(2 / 2)

四合院裏還住著無賴漢盧寶桑,他最早來薛家吃婚宴,盧寶桑一分錢的賀禮也不掏,進門就要煙要糖,抽了吃了還嫌檔次不高。

今天的新郎叫薛紀躍,他並不像大多數新郎在完婚之日那樣興高采烈,他為了給未婚妻潘秀婭買一塊高級雷達小坤表,父母節衣縮食攢了三年錢。潘秀婭在一家照相館收款,她找對象的原則不是像小說或電視劇中的女孩子們那樣看重愛情,而是主要考慮是否“合適”。在試圖通過高攀教授子弟改變自己社會地位受挫之後,她選中了薛紀躍。

詹麗穎接回新娘後,忙回到了自己家。因為家中還有兩位不同尋常的客人——被詹麗穎硬拉到一起談對象的嵇誌滿和慕櫻。男方老嵇四十多歲了依然獨身,在一所中學教數學,是個集郵愛好者。

女方慕櫻就住本院,但搬到這兒時間不算太長。她對外稱自己是醫生,其實在某單位醫務室工作,最多算個醫務工作者。建國初她憑著一時衝動嫁給了一個在抗美援朝中立過功的傷殘軍人,被保送上大學後婚姻破裂,嫁給了同班的一個男生,“文革”中再次離婚。現在慕櫻正在追求剛剛恢複工作的國務院某部部長齊壯思,對老嵇好像沒有什麼興趣,隻是看中了他愛好集郵這一點,趁機向他索要了一張“梅蘭芳舞台藝術”小型張轉手送給齊壯思。

中午時分,薛家的婚宴進入了高潮。帶有幾分醉意的盧寶桑耍起了酒瘋,當眾羞辱路喜純,說路喜純的父親解放前在妓院裏做事,給嫖客、妓女跑腿、打雜。路喜純被人揭了瘡疤,又氣又恨,真想痛打盧寶桑一頓,但厚道的小路生怕自己的一時激動毀了薛家好事,隻有偷偷落淚。盧寶桑錯以為小路好欺侮,越發不依不饒,惹得同桌喝喜酒的殷大爺實在看不下眼,一個點穴便使這小子癱倒在地。

中學生姚向東趁著人多眼雜也混進了薛家大院的喜慶人流中,他乘眾人不備,撈走了新娘的貴重嫁妝——雷達表和薛家準備酬謝廚師小路的酬金。新娘潘秀婭發現嫁妝不見了,臉上頓失其色,躲到屋裏不出來給客人點煙,還嚷著要回娘家,眼見得“好戲”要演砸,善良的荀師傅趕忙掏出自己的錢讓荀磊火速去商店再買一塊和新娘丟失的一模一樣的雷達表,謊稱是小偷逃時丟在門口被他們撿到的。

和澹台智珠家住並排的是老編輯韓一潭。在他的指點幫助下,許多文學新人脫穎而出,有的還被譽為“新秀”,當然也有自己不成器,卻口口聲抱怨韓老誤人子弟的人。今天過晌,就來了一個神經兮兮的文學青年向他討要七年前的廢稿,並且當著大夥兒的麵羞辱了韓老,把韓老氣了個半死。

澹台智珠在大街上尋找丈夫,逛蕩了好幾個小時連個人影都未見。走至鍾鼓樓下,她看見一群老人正在曬太陽、侃大山,便湊過去隨便聽聽解解悶。

在荀磊買表回來的路上,遇見張秀藻,這是今天他們第二次邂逅。秀藻陪媽媽看新房回來,他們家馬上就要搬走了。此時,她對這個朝夕相見的四合院更覺得有些依戀不舍。這時,兩個年輕人才忽然意識到,今天是“西安事變”爆發四十六周年的紀念日。一種超乎個人生命、情感和事業之上的無形而堅實的東西在兩個人思想中同時得以升騰,那便是曆史感、使命感——把人類曆史和個人命運交融在一起的神聖感覺。秀藻仿佛覺得從前被她推崇備至的雨果的愛情詩好像並不算成功,倒是維克多老先生彌留之際講的一句話更為驚心動魄:“人生便是白晝與黑夜的鬥爭。”

兩個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已經拐進了他們住的那條胡同。身後不遠,是高高的鍾鼓樓。鼓樓在前,紅牆黃瓦。鍾樓在後,灰牆綠瓦。如果不發生意外的災變,它們還將巍然屹立下去,不斷地迎接著下一刻、下一天、下一月、下一年、下一代,並作為社會曆史和個人命運的見證而永存。

給孩子的啟迪

通過對作品的簡單介紹,為孩子們展示了當代生活中極其豐富多彩的社會場景,並且通過不同人物的不同心態和不同言行,使孩子們充分地體會到了20世紀80年代初北京市民的社會生活總體麵貌。此外,還使得孩子充分地感悟到了作者獨特的寫作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