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一直想向我解釋嗎?”
“夜音本來就是因我而死,沒什麼好解釋。”
“不過是你覺得沒有必要罷了。”他的臉上有一絲僵直的笑,“可是,我看得出來,你在這裏並不快樂。”
“在你那裏就能快樂到哪裏去?”
“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你沒有那個權力叫每個人都給你機會,我也沒有權力給高高在上的你什麼機會。”
他的麵孔卻在不經意間已經貼近我的麵頰。
“我可以給你這個權力。”他的聲音沉著中透著絲絲的寒意,一如他萬年不變的鎮定呼吸。
“對不起,我不需要。”
“我隻當你說的都是反話。”他扶起我下巴的那隻手挪開,改為捧住我的臉。
冰涼的嘴唇落在我眉心的時候,我渾身重重一抖,便要向後爬去。
脊背卻已經被他毫不留情地抓住,一刻也動彈不得。
他的唇片順著我的眉毛一路側著向鬢發間滑去。
我如臨大敵地攥緊拳頭,後背早已是一身冷汗。
還好這種煎熬在他吻到我耳朵上的時候戛然而止。冰冷的唇角從我皮膚上移開,然而薄荷的氣味仍然在我的身邊留滯著,如影隨形。
“阿沫……”茫然中聽見他在一聲聲地喚我。
我的眼睛睜著,卻看不見任何表情;我的嘴巴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輕輕地將我的魂魄搖了回來。
“夏青午已經喂過你第三次血了,對不對?”他的聲線裏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
我愣了好一陣,才問,“你怎麼知道?”
他麵容死寂地緩緩將我的手牽到了耳後的那一塊皮膚上。
手下有微微凸起的觸感,我開始感到並不尋常,“這是什麼?”
“這是你被人控製的印記。”
我饒有興致地在耳後摸了好一會兒,才麵帶疑惑地看著他,“什麼形狀,好看嗎?”
“像雪花一樣。”
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飄渺得仿佛來自遠遠的天上。
我笑著垂下了手,“那麼應該不會太醜吧。”
他卻像猛獸一樣,迅疾而準確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隻能無奈地盯住他。
他的眼神裏交雜著濃厚的憤怒和絕望。“你怎麼能一點都不在乎?”
“我有理由去在乎嗎?”
“這樣你一輩子都隻能困在他一個人身上。”
“那有什麼關係?”
“可是阿沫,你是奉幽國的人。”他的手幾乎要捏碎我的肩膀。
“早就不是了。”
他的笑意在我的麵前泛開。開始還帶著點苦澀,但沒過多久,就變得平靜了,鎮定又平和,跟沒有表情一樣。
他長久地望著我,眸子裏沒有悲慟,也沒有煩躁,隻像兩片寂靜如死的葉子。
我垂下眼睫,不再看他。
過了許久他才鬆開我的肩膀,轉過身,腳步遲緩地走出去。
我用餘光看著他慢慢離開的背影,終於鼻子一酸,神經質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