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拖著我就走,根本就不給我絲毫反抗的機會。
進入一個空無一人的巷子裏以後,他立即從後麵點住我的穴。
他揭開我臉前的頭發,得意一笑,“果然是你。”
我怔了一下,才遲疑地問道,“剛才就已經發現我了?”
“自己仇人的聲音,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南南一隻手肘曲著靠在牆上,嘲弄地看著我的臉,“不過阮貴妃不是聰明絕頂嗎,怎麼會著了這樣的道?”
“你怎麼出現在這裏?”我隻是這般問。
“做夢夢到的。”
我不由得苦笑,孿生姐弟之間的感應,有時候真叫人不可思議。
不過,這麼巧合的事情,難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如果他也意識到這一點,我該不該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這樣也太殘忍了,我想。
所以我對他笑了笑,“是來殺我的嗎?”
“你不害怕?”
“除了這條命,我似乎沒有什麼好給你。”我頓了一刻,又繼續說道,“不過,答應我,下手要快,否則我會怕疼的。”
他收回自己玩世不恭的笑意,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
雪白刀刃反射的陽光用力刺進我的眼睛。
南南輕輕撫著匕首,臉上的神情愈發嚴肅了起來。
他拿著利器圍著我轉了兩圈,才在我麵前重新站定,“為什麼不呼救。”
“沒有人會來救我的。”我無所謂地眨了一下眼睛,“而且死在小美男的手下,會是種比較浪漫的死法啊。”
熱烈的光束和冰冷的短刃一起緩緩捅進我的身體。
他刺偏了。原本對準的是我的左胸口,最後刺入的卻是我的左肩。肩部位置雖然會讓人很疼,卻很難帶給人生命危險
。而且他似乎忘記了我的吩咐,匕首刺進肉體的速度慢得跟老蠶爬行一樣,叫人看得不耐煩。
這樣一個沒記性的孩子……
打死我也不想承認他就是我弟弟。
巨大的痛楚伴隨著血液一起流出來,又像被獸類小口啃噬著一樣,一點一點加劇。
正當我準備提醒他幹脆一點時,他卻忽然麵色一白,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腰後插著一把同樣神采煥發的長劍。
鍾時先看著我,然後神色極不自然地跪下,“參見娘娘。”
而他身旁的男子則持著劍鞘,滿不在乎地與我對視著。
“你為何不跪?”我向他問道。
“我是奉幽人,為何要跪你。”這名瘦削男子臉上仍然是不冷不熱的表情。
我笑著將目光投向鍾時,“看不出鍾堂主交友甚廣啊。”
“娘娘不要誤會,沈兄雖然出自奉幽,卻一直懷有報效陛下的誠心,絕對是可信之人。”鍾時連忙解釋。
我眉一皺,還沒再說什麼,便聽到南南發出的細微的呻-吟聲。
這才想起南南已經受了傷,這會兒怕是堅持不住了。
鍾時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去。
我害怕鍾時再對他不利,便馬上命鍾時為我解了穴,不顧南南的掙紮將他護在懷內,吩咐鍾時馬上去請大夫。
鍾時一臉為難地僵在原地。
“還有什麼事?”我麵色不善地問。
“娘娘,陛下派微臣來這裏,就是為了取他的性命。”
“看清楚一點,本宮也受了傷。”我冷冷地說道。
鍾時這才腳不沾塵地朝著鎮上僅存的一家醫館跑去。
此時南南精力耗盡,已經在我懷裏閉上了眼睛。
沈念淩則一直漠不關心地在原地站著,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