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陽光異常紮眼,然而涼一直仰頭望著,深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做什麼呢。”我輕聲問。
“附近的千絕門人見到它們以後會趕過來。”他隻是這樣說。
“出什麼事了?”我望著他的下巴和鼻子,小心翼翼地問出聲。
他這才低下頭,用平和的目光看著我,“聽笙跟我說,墨哈耶齊,從始至終都是殷雪隨的人。”
“怎麼會?他不是為了跟奉幽作對還陷害了夭凝嗎?”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說不定隻是苦肉計而已。”涼冷笑一聲。
我默然低下頭。
回想起夭凝大婚的情景,竟也覺得格外遙遠了。
那時候,如果我沒有和夭凝混到蘇引池身邊,夭凝就已經作為棋子被犧牲掉了吧。
可是我還記得夭凝大婚前的那一個夜晚,殷雪擔憂中帶著愧疚的眼神。
什麼都像是真的,可是這個世界,總有虛假。
我忽然感到一陣酸楚。
見我不說話了,涼拍了一下我的頭別擔心,我會讓人去查。這事是不是真的還很難下定論。”
但是我們都清楚,其實這件事情,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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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被遣去墨哈耶齊軍隊的千絕門弟子帶回了消息。
事實跟夏聽笙描述的毫無二致。
聽完屬下的話,涼隻是默默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言不發。
過了半晌,他才命人召集軍中所有將領到書房議事,我則被晾在他的寢房裏,長久無人問津。
神魂不清的愣了一會兒,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連衣服都沒有脫,就一頭栽進床上。
這三天來,為了等一個答案,我竟然沒有一晚上睡過好覺。如今終於知道答案了,雖然並沒有讓我滿意,但至少不用再浪費時間去胡思亂想。
被涼搖醒時,夜已經很深了,房間裏的燈飄飄忽忽地閃耀著,他的影子東挪西移著,有一點可笑。
“看看懶成什麼樣子。“他無可奈何地搖頭說,“睡得天都黑了。”
“都知道天黑了你還叫我。”我口齒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快起來收拾東西,待會就離開西越。”
“這麼快?”我全身發軟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快一點難道等著和那兩路人馬正麵交鋒嗎?”涼澀笑了一下。
我思忖片刻,“但我們這麼大規模地撤離,會不會引起敵軍的注意?”
“當然會。所以我和宮將軍商議後一致決定,讓大部分的軍隊向南走,其餘的人留在西越,牽製住那兩方的力量。”
“可是,如果他們放棄西越的守軍直接進攻青鼎主力怎麼辦?”我淡淡皺眉。
“放心吧,不可能的。”
“為什麼這麼有信心?”
“擒賊先擒王嘛。”涼撫著我的發絲,輕輕笑了。“如果抓住我,就可以直接要挾青鼎,他們又何必再損兵折將地去打硬仗?”
“你想留下?”我的聲音幹燥地響動著。
“嗯。”
“不行。”我發對道,“如果他們真用你來威脅你的臣子,那你不是會很虧?”
“不用擔心,我吩咐過宮將軍,一旦我落到殷雪隨手裏,他們就會假意擁戴千絕門的人作新君。”涼滿不在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