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邪門,有些古怪。”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大暢,“難怪王強失手了。”他承認了王強失手並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把他給我弄上來!”
聽見此令,幾個白細胞跳到大暢的船上,手揮軍刀向大暢殺來。他們刀光閃閃,逼得大暢不停地後退,大暢最後退到了王剛將軍的船上。
“你是什麼人?”王剛背著手威嚴地問道。
“我是恩凱大俠的結義弟兄!”大暢高聲說。這是他的底牌,萬不得已他並不想拿出來。他環顧四周,等待著白細胞們改容相敬。至少能通融通融。
但白細胞們全都哈哈笑了起來,“我還是長勝大俠的結拜兄弟呢!”一個白細胞笑道。
他們不相信!他們對自己這樣一個大腸杆菌根本不相信的!大暢悲哀地想。
王剛根本沒去聽大暢說些什麼,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大暢。
“棍法固然不錯,卻沒什麼驚人之處。”王剛點頭說,“把你的棍歌棍舞拿出來吧!”說話間他手裏已多了把軍刀,一刀朝大暢劈來。
這一刀叫在場的人真正見識了什麼叫高手!他一刀劈出,氣勢如虹。破空之聲隱隱如風雷激蕩,雖然隻是一刀,但卻像七八刀同時劈來,寒光閃耀,大暢已完全被籠罩在刀光之中。
白細胞們彩聲雷動!他們的彩聲裏卻有些遺憾,因為他們隻能看見這一刀,在這一刀裏,不論是誰都絕無幸理。但在這團刀光中,卻有一個歌聲,如掙脫束縛、劈開牢籠般唱了出來:
日月如磨蟻,萬事且浮休……
隨著歌聲,一根棍也從刀光掙脫了出來。
君看檻外江水,滾滾自東流……
歌聲逐漸變大,棍也逐漸變強。
風雨瓢泉夜半,花草雪樓春到,
老子已菟裘。歲晚問無恙,歸計桔千頭……
這時歌聲已變得從容沉著,棍也開始隨心所欲,又如行雲流水,抵住了王剛的軍刀。
夢連環,歌《彈鋏》,賦《登樓》。
黃雞白酒,君去村社一番秋……
這時歌聲再次一變,他的棍也變得奔流跌宕,縱橫馳突,占了王剛的上風。
長劍倚天誰問,夷甫諸人堪笑,
西北有神州。此事君自了,千古一扁舟。
唱到這裏,他的棍已如高江急峽,濁浪奔騰,不可遏製。他唱完最後一個字時,隻聽當地一聲,兩個人都跳出了圈子。
隻見大暢抱著棍,王剛握著刀,跟交手前的式子完全一樣。眾人都驚得呆了,連喝彩都忘了。他們沒看見最後王剛的刀被大暢的棍擊飛,但又被他閃電般抓回。
王剛心中冰涼,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大暢,不相信自己一世英名差一點就葬送在這個小駝子手裏!隻是他素來大將軍喜怒不形於色,別人無法看清。他暗暗長歎一聲,這一仗打成這樣,就顧不得許多了!他突然嘴巴大張,張成一個黑暗的深洞,洞裏有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引力,大暢身不由已,嗖地一聲被吸入洞中。
周圍的人剛剛喝聲彩,卻見王剛“呸”地一聲將大暢吐了出來。
人們又剛喊出聲,隻見王剛身子一躬,腹部又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大暢又嗖地一聲被吸了進去。
人們又喊了一聲,卻又見王剛“呸”地一聲將大暢又吐了出來。
這次人們還來不及出聲,隻見王剛一招魚躍龍門,高大魁偉的身子背躍起來,他的背上突然出理一個巨大的黑洞,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這個黑洞的洞壁,嗖地一聲大暢再一次被一吸而入。
王剛輕落回地麵,周圍白細胞再次彩聲雷動。但這時王剛又“呸”地一聲,將大暢一口吐出。
周圍的人瞠目結舌,王剛也目瞪口呆,都喪魂落魄般地望著大暢。
這時一個白色大鳥般的人疾飄而來,他一把抓起大暢向前疾飄而去。同時他另一隻手不停地射出一把把銀色燕子鏢,白細胞們急忙格擋躲閃,白色大鳥般的人帶著大暢衝出了重圍。他疾飄在江上,像是淩波踏浪,又像是貼水飛行,轉眼間就消失在上腔靜脈紅色的波濤之中。
“將軍!……”副官焦急地說。
王剛擺擺手,他三吞三吐大暢後,心中反而冷靜下來了。這個大暢的確有些神奇,難怪王不留行軍醫一遍遍地要活捉他。勝敗乃兵家常事,而對於一個將軍,武藝膂力的較量就更是小事。自己如果對此耿耿於懷,那實在是有失大將風度。
“讓他們也過去吧!”他指著阻擊線這邊還滯留的一些微生物說。這些多是些致病性較弱的細菌,而且,人體王國的細菌是永遠殺不完的,王剛將軍心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