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茫茫的黑暗之中,不久他們走到一條淋巴河流邊上
大暢進入淋巴河流,繼續前行。小噬疲倦不堪,在平緩舒適溫暖的淋巴河流裏,他閉上眼睛睡著了,他的雙臂緊抱著大暢的棍子,由大暢拽著他平滑地前行。
不久他來到一個十字河口,他又轉動著身子用心選擇著方向,最後他進入了另一條河流,慢慢地逆流而上。
這條河流越往上越幽深而隱秘。不久大暢看見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船隻和車輛,它們都停泊在兩岸的河灣之中。
大暢閉著眼睛也能嗅出這是各種微生物,這時小噬也睡醒了,他的眼睛四處張望,鼻子也不停地抽動著。
大暢繼續上行,時間畢竟後半夜了,大多數船隻和車輛裏傳出酣暢的鼾聲,但仍有一些船隻亮著燈火,裏麵在喝酒或賭錢。
一隻船裏一群類白喉棒狀杆菌正在喝酒,他們已喝得東倒西歪。
“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明日喝涼水!喝吧!”一個類白喉杆菌說。
“明日連涼水能不能喝上都是兩回事呢!”另一個類白喉杆菌說。
“是啊,咱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可基督山寶窟在哪裏?封王封侯又在哪裏?”另一個類白喉杆菌說。
“不是說八月十五嗎?八月十五一切都搞定了!再耐心等等。”說這個話的是個頭兒。
“這一路那個險啊!我已厭倦這種江湖生涯,想回家了……”一個類白喉杆菌說。
“是啊,是啊!”類白喉杆菌們紛紛附和說,“看這一路走的!要不是大暢三次高唱黃河船夫曲,咱們早就見閻王爺去了……”
聽到這裏,大暢忍不住高聲說道:“歸去來兮,行樂休遲……”類白喉杆菌們吃了一驚,他們踉蹌走到船邊,大暢早飄然而去。
大暢又路過一隻亮著燈的船,這是奈瑟菌的船,一幫人也在喝酒,但他們要比類白喉杆菌清醒一些。
“趕緊找到寶窟吧,咱們也就不虛此行了!”
“找到又能怎麼樣?千裏趨利者必撅上將軍!要不是那個唱歌的大暢,咱們早被撅成幾十截了!”一個年邁的奈瑟菌滿腹蒼桑地說,“就是找到基督山寶窟能幹什麼?就是封個官封個爵又能幹什麼?千好萬好,不如家鄉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咱們最好能找個機會,回到老家才是正經!”
奈瑟菌們聽了老細菌這一席話,一時都低了頭,默然無語。
這群人的首領見狀,忙給大家打氣說:“嘿,老瑟頭也太悲觀了!咱們既然出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就要好好幹它一家夥!想一想咱們腦膜炎奈瑟菌,當年金戈鐵馬,民間常用咱們的名字止小兒夜啼!再說了,咱們現在走到這裏,也沒法回了!要回又得繞世界一圈!那可是千山萬水,步步荊棘,說不定還沒走出這河口就會被白細胞吃掉!”
老瑟頭說:“不是這話,這裏有條近路!”
“什麼近路?”
“這裏離大腸近在咫尺,要是能進去,就可以從腸道走出人體王國,然後從外麵再回鼻腔。”
“嘿,老瑟頭你也不嫌醃髒,想混在糞團裏往外走!”
“糞團怎麼啦?糞團一半是咱細菌!莊稼一朵花,全靠糞當家!沾上糞便有福,夢見糞便主發財,送人糞土主得江山!”老瑟頭說。
大暢朗聲吟道:“歸去來兮!卻有杜鵑能勸道:不如歸!”
奈瑟菌們跳了起來,朝船外看去,哪裏還有人影?
大暢路過一隻白色念珠菌的船。一群白色念珠菌也在喝酒說話,他們的聲音都壓得很低。
“上一次咱們跟著艾教主,那是五虎上將、五大元帥!這次咱們以喪家之犬的身份投奔新主,誰都不把咱當人!”
“是啊,這次全虧了那個唱歌的大暢,咱們才活到了今天!上次那麼好的形勢,最後都一枕黃粱!這次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所以啊,這一次,”念珠菌首領沉穩地總結說,“咱們要借這個英雄大會為自己找條出路!”
“出路?什麼出路?”白色念珠菌們紛紛問道。
白色念珠菌首領用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一邊畫一邊說:“咱們現在離橫結腸近在咫尺,他們開英雄大會,咱們卻趁機進入橫結腸,回歸故鄉!那裏可是咱們老家!”
“那敢情好!可是咱們能進去嗎?”一個念珠菌疑問道。
“從膽囊窩到橫結腸,從古到今都有秘密通道,咱們一定能找到。”首領說。
“可是,大腸土地雖廣,但都各有其主。咱們現在實力大損,能立足嗎?”另一個念珠菌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