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他們來到苦瓜鎮。
“你不能再唱了!”小噬抓住了大暢的胳膊。
“不,我必須唱,我的心又疼痛起來了。”
“你不能再唱了!我不要再聽什麼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故事!天哪,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要吐出九百九十九口血!你根本吐不夠!”
“我是獻不夠九百九十朵玫瑰,但我畢竟能夠獻出來,這就是我的幸福!”
“你見不到青青公主的……”
“即使我見不到青青公主,但我卻能為她歌唱,為她獻上玫瑰,我死而無憾。”
大暢唱了起來:
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還沒有唱出。
每天我都在樂器上調理琴弦。
時間還未到來,隻有願望的痛苦在我心中。
花蕾還未開放,隻有風深沉的歎息……
……一口鮮血又變成了一朵玫瑰……
夜色中他倆走進一家飯館。
“燉一盆雞湯。”小噬指著菜單比劃說。
“來一盆魚湯吧。”大暢說,現在雞湯對他也太濃太膩了。
“燙一壺加飯酒,不,有沒有恩凱牌麥酒?”大暢開玩笑地說。
“有啊!本店正好專營恩凱牌麥酒!”服務生說。
大暢驚奇地合不攏嘴,看著服務生端上兩大杯淡黃清亮的麥酒。
“恩凱牌麥酒出來時間雖然不長,但已迅速風靡人體王國,咱們這裏賣得就很好!”服務生說。
大暢喝了一口,冰涼的麥酒使他打了個寒顫,他不由得挺起了腰。
大暢又喝了一口,他全身都變得冰冷冷的。現在他的身體已無法承受這酒了,所以他感覺出這酒其實是冰冷的鐵,冰冷的刀子,啊,這就是他的大哥恩凱!
“大哥,小弟心肝俱碎,無法成為大哥那樣的純種好漢。”是的,即是他的身體完好,他也成不了冰冷的鐵和刀子,他的心充滿了愛,隻能越來越溫柔。
“感謝大哥讓小弟結拜了你!但小弟這個樣子,有愧大哥這樣的鐵血男兒……”
“你為什麼哭了?”小噬憂傷地比劃說。
“沒什麼。”大暢擦幹了眼淚,然後笑道:“如果這個世上也出現了大暢牌加飯酒,我這一輩子就沒白活!”但他又搖了搖頭,“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們都是怎樣的英雄啊!而我,連生命都快走到盡頭了……但不論怎樣,我這一輩子也沒白活……”
他們走出飯館,大暢指著黑沉沉的右手方向說:“向那裏走。”
小噬拽著他,絕望地比劃道:“再不能走了!咱們去看醫生吧!”
“你也知道看醫生沒用。”
“那好歹咱們住上一宿再走好吧?”
這時一個店家也勸道:“住一宿,住一宿,天都這麼黑了!小店就在跟前,又便宜又幹淨……”
“我們得走,那裏呼喚得緊……”大暢指著前方說。
“嘿,那裏呀,行不得也,哥哥!”店家用誇張的聲調說。
“為什麼?”
“前麵是苦木鎮,再過去就是苦土鎮。這兩個鎮子雖然路不遠,但現在卻不是個去處!”店家說。
“怎麼不是個去處?”
店家壓低聲音,湊近說:“咱膽囊區馬上就有一場大戰!你沒注意到每個鎮子都有聯防隊員巡邏,都在實行緊急狀態嗎?”
“我注意到了。仗到底在哪兒打?”大暢說。
“應該在苦土鎮,聽說細菌們都在向那裏集中。”
“苦土鎮?怎麼走?”
“從這裏走,穿過苦木鎮就是苦土鎮。現在苦木鎮是雙歧杆菌和乳杆菌民團的大本營。”
“隻有過苦木鎮才能到苦土鎮嗎?”
“是啊,從這裏隻有這麼一條路。”
“苦土鎮是怎麼一個地形?”
“嘿,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我告你,那裏有五個鎮子按五行取名,苦土鎮位居中間,苦水鎮、苦木鎮、苦火鎮和苦金鎮位於四周。我聽說白細胞大軍現在已開進這四個鎮子,對苦土鎮已完成了合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