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寶刀和歸宿(3 / 3)

原來是這樣!畢竟他隻是半個白細胞超人,不幸中的大幸!

“我的拜帥台……”白衣人回頭朝鎮子方向望了一眼,傷感地歎息說。

大暢明白了,那鎮子中央的高台,原是白衣人秦先生準備出任天下江湖英雄總掌門的登基台!一個建起這個高台的人,卻功敗垂成,怎能不傷感呢?

“白發悲花落,青雲羨鳥飛。”大暢重吟了白衣人受困高台時吟的詩句,然後挽起白衣人繼續前行。這時白細胞已從鎮子追了出來。

他們繼續疾行,不久遙遙看見了膽囊苦海。白衣人凝視著那黑黝黝的水天一色,又歎道:“我的基督山寶窟……”

“飛鳥沒何處,青山空向人。”大暢吟道,“那不是你的!快走吧。”

白衣人轉過頭,看著大暢和他手中的長勝寶刀,傷感而不無醋意地說:“現在寶刀又回到大暢先生手裏,大暢可以憑此取到寶藏了!”

“那寶藏也不是我的!”大暢說,“你沒有找到寶藏吧,我說過這刀上沒有什麼寶窟圖!”

“再別提這刀了!這刀可把我坑苦了——它卡在我的腰間,拔不出,取不下,叫我一身的本事使不出來,幾乎命喪於此!”白衣人幽怨滿懷地說。

“可它還是救了你的命!”大暢對刀充滿崇敬地說。

這時後麵的追兵追了上來,左右兩邊也有白細胞包抄過來,戰車車燈閃耀,白細胞呐喊道:“活捉兩位妖魔鬼怪,奪回長勝寶刀!”

白衣人挾起大暢繼續飛奔起來,他倆轉過一個彎後,發現前麵也有白細胞迎麵而來,無數車燈照得大地亮如白晝,他倆已無遁身之處。

“走入盤陀路了!”白衣人歎道。

“是盤陀路!”大暢也歎道。

就在他倆焦急地尋思怎麼辦時,一輛越野吉普斜刺裏飛馳而來,車上一人喊道:“大暢休走!”

白衣人挽起大暢就要走,大暢心中突然一動,低聲說:“等一等!”這時越野吉普已駛到跟前,“大暢上車!”駕車的人喊道。

大暢定睛看去,來人果然是王孫!大暢連忙挽著白衣人跳上了車。王孫高聲喊道:“大暢二人已被白細胞實驗中心所擒,寶刀已奪回!”她嘹亮的聲音劃破了黑夜,穿越了軍車的轟鳴和白細胞的呐喊。大暢沒想到王孫的內功也如此的好!

王孫熄滅了車燈,朝黑暗疾馳而去。不久越野吉普遠遠地甩掉了白細胞大隊人馬,最後來到了一個峽穀的口上。

“這就是無名峽穀,直通橫結腸。王吟將軍讓我來送送你!”

“謝謝王吟將軍!謝謝你……”大暢心中一熱,無比感激地說。他這一生雖然苦難深重,卻也得到了許多人真心的愛護和幫助,自己這一生也值了!

大暢下了車,啊,一股氣息撲鼻而來,這是故鄉的氣息!這氣息他闊別了多少年,現在它終於再現了!

“終於回家了!”他喃喃地說,聲音已經哽咽。他就像曆經千難萬險終於回到故鄉的尤裏西斯一樣,雙膝跪地,把頭俯在腳下的土地上,深深地親吻起來。抬起頭他已淚流滿麵。

王孫和白衣人秦先生無不動容,白衣人這時突然感覺到故鄉這個詞的含義,這個詞在他心中也激蕩起來。

“這是大暢的故鄉,可我的故鄉在哪裏?”他喃喃地說。

“睛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大暢對白衣人再一次吟道。他突然明白他倆相互傾心的原因,這是因為他倆的故鄉一個在天空一個在大地,因而相互吸引。但故鄉就是故鄉,屬於天空的如果落到地上,就會有翅難飛;而屬於大地的如果飛到天上,會覺得無依無靠。“我要送你回歸你的故鄉!”

“怎麼回?”

“從腸道出去。白色念珠菌搞了三船的巴豆、芒硝和大黃,腸道會發生一次大腹瀉,這樣你和好多微生物就很容易從這裏麵出去了!”

“你讓我要以這樣肮髒的方式回家嗎?”白衣人苦笑道。

“這也許是你侵入別人世界的一點代價。”大暢說。

“大暢駙馬,我們奉公主之命,等你多時了!”這時從峽穀中上來一人,拱手對大暢說。

大暢定睛看去,隻見來人正是公主身邊的侍衛,他身後峽穀的激流中停著公主的快艇。大暢心中又是一熱,啊,現在他已經真正回家了!

“大暢你快回家吧!祝你和公主幸福到永遠!”身後的王孫說。大暢回頭看去,隻見王孫明亮的美目中充滿了真情的祝福。

大暢深深地點點頭,然後他捧起長勝寶刀對王孫說:“把它交給王吟將軍,這把刀隻有他才配拿!”

王孫點點頭,雙手接過了寶刀。這把刀在黑暗的夜色裏,更顯得青光四射,寒氣逼人。

大暢挽著白衣人秦先生向峽穀中的遊艇走去。半途中他又回頭望了一眼寶刀和王孫,心中湧出了一種複雜難言的感覺,有即將回家的幸福和激動,也有一種解脫,更有對寶刀、王孫王吟的掛念。是的,自己即將回到溫暖幸福的故鄉,而這把刀還有一些人,卻還必須繼續行走在廣袤險惡的江湖中,那裏麵充滿著種種不可理喻的激情、混亂和哀傷。他們必須走下去,而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