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四人一齊打了個冷顫,都醒了過來,大家朝茶盞看去,隻見茶末混懸水中,茶湯靜如止水,隻是一盞已經變淡變淺的茶湯而已。

孫助理張總和王吟都臉色蒼白,汗水涔涔而下。王孫吐一口長氣,看著三人,她看見王吟的心髒依然快速跳著,張總則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孫助理更是麵如士色,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

這時前門門外有人報道:“黃金酒宴已經製好,是否端上來?”這句話將大家再次驚醒,孫助理喊一聲:“端上來!”孫助理將大盞中的茶湯分到張總王吟二人的盞中,他給自己也分了一點,三人端起茶盞將茶一口喝完。

王孫再次緊張起來,她感覺到背後的殺氣又在聚集和濃縮,她的心怦怦直跳,這次心跳卻不是因為背後的殺氣,而是即將出現的黃金酒宴!她無法想像黃金酒宴是什麼樣子。

前門開了,兩們侍者捧著一個古樸的食盒走了進來,他們將食盒放在茶幾上,,王孫的心跳達到了高峰。

食盒打開,王孫不由得“啊”了一聲,她根本沒想到食盒中的黃金酒宴是這種東西——一盆清燉雞,一盆黃米飯,一瓶青梅酒。雞和黃米飯都熱氣騰騰,隻是它們缺少應有的那種香味,而且還有一種怪味。

王孫心落到了實處,這樣的飯,這種怪味,使她相信這才是黃金酒宴!就在這時,背後的殺氣突然破空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嘯而來!

王孫早有準備,她刷地一聲長劍出鞘,一招回頭射日一劍刺去。但她哪是這股力量的對手,她連人帶劍被這股力量反彈著飛了出去,她在空中連舞了幾個劍花,才在屋子一角落了下來,她一招劍指山河護住全身,定睛向前看去——

隻見那股巨大的力量原來是一個巨大的手臂,從後門破門而來,直取茶幾上的雞黍梅酒!

就在這時,兩隻幾乎同樣巨大的手臂迎麵而出,砰地一聲悶響,三隻巨大的手掌相交相擊,然後停在了雞黍梅酒的上方。

這三隻手掌相交相擊震得屋子一陣亂晃,王孫又舞了一招如封似閉才攝住心神,她看見孫助理也被掃到對麵的屋角,他雙腿以麒麟步站著樁,雙手鷹爪緊扣,護住全身。而那兩個侍者早已被震出門外。

這三個手臂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絲紋不動。從後門伸進的手臂,它的主人仍沒有露麵,王孫看見王吟張總的身體都已變小,手臂越長身體越小,另一隻手幾不可見,王孫知道這是白細胞的變形,他們把全身的能量都聚在這隻手臂上了!

三隻手臂,像是三根巨大的木梁,它們已不是人間的力量。三隻手臂周圍形成了一個澎湃的力場,使王孫和孫助理隻能站在圈外,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三個手臂誰也進不了一絲,誰也不退一毫。三人成虎,三戶亡秦,三年之艾,三足鼎立,三分鼎足,狡兔三窟……王孫心中不由得冒出了這些詞。

三隻手臂依然僵持在雞黍梅酒的上方。這雞黍梅酒並沒有變冷,反而被三個手掌的力場炙烤更加熱了,散發著更加怪異的味道——有酸味、堿味和說不來的怪味。這味道刺激著門外的那隻手臂更加變粗變大,而屋子裏的兩個手臂也跟著變粗變大,雖然相比屋外的手臂長得有點慢,王吟和張總的眼睛裏還出現了一種痛苦的神情,但三足還是依然鼎立。

王孫又看了一眼孫助理,孫助理似乎緩過勁來,他兩隻鷹爪在身前晃著,兩隻鷹眼閃閃發光,他也在尋找著機會!

王孫還聽見了山莊內外隱隱的呐喊聲呼哨聲,她能聽出這是一隊人馬攻打山莊卻中了埋伏,困在陷阱之中。進攻的人馬是細菌病毒,王孫似曾相識——在膽汁苦海邊的二龍酒家相遇過。防守的人馬也是細菌病毒,從呐喊聲能聽出他們顯然是山莊的主人。王孫從孫助理的眼睛裏也讀出了答案,孫助理的雙眼中全是冷笑和自負:哼,大樹十字坡山莊要是能隨便被人攻陷,老子也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後門外那人的手下在山莊裏吃了虧,但他卻在屋子裏慢慢占了上風——漸漸地他的手臂更加粗壯長大,明顯地超過了王吟和張總兩人。啊,這真是上升期的手,王孫想起了二龍酒家對方的說的話,她從顏色和力道能看出來,它紅紅的,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欲望,它要生長壯大,攫取一切。而大哥的手臂則顯出失血和傷病的蒼白,張總的手臂則漸漸變黑,有種就要壞死的感覺。大哥和張總神色越來越痛苦,啊,原來是這樣,王孫看見大哥身體被絲繩越勒越緊,而張總腰裏也似乎被一種東西卡著。三足平衡的局麵眼看阿就要被打破,王孫已準備拚死一搏!

就在這時,王吟張總的兩個手臂突然同時輕輕一轉,兩隻手已轉了方向,一同抵住了屋外的那隻手。啊,三足鼎立的手臂現在變成了兩隻弱小的共同對付一隻強大的手臂!

王吟和張總互看了一眼,疼痛使他倆突然心意相通,他倆的慢慢濕潤了,都充滿著疼痛帶來的溫柔,王孫的熱淚湧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