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蒼海!”王孫高誦一聲,一劍朝屋外的那時手臂盡力刺去。雖然自己的力量相比他們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自己寧死也要做一根壓斷駱駝的稻草!
這一劍無法刺到手臂,它隻能刺在離手臂還有三尺的力場上,卻使那隻力量已使到盡頭的手臂微微退了退,這時王吟的手趁勢一滑,撤出戰陣,向茶幾上抓去!
這時孫助理也一躍而至,他疾如鷹隼,鷹爪向桌上抓來!王孫見此情景,一聲清叱,長劍一轉,又向孫助理的鷹爪疾刺而去!
屋外的那隻手臂也趁機一繞而過,向幾上抓去!
王孫沒料到孫助理的鷹爪不是伸向雞黍梅酒,而是向茶罐抓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長劍徑直再刺鷹爪。孫助理手腕一翻,已扣住了王孫的長劍,要將劍奪了過去!想不到孫助理武功如此高強,王孫一招逆水行舟,長劍回抽,欲割斷孫助理的鷹爪。孫助理再次手腕一翻扣住王孫長劍,王孫虎口一麻,長劍差點墜地。這兩招落敗激發了王孫的英雄肝膽,她不管自己與孫助理相差甚遠,清嘯一聲,一招順水推舟,長劍突然向孫助理的心口刺去。
就在兩人電光石火般過招的瞬間,屋外的那隻手已將雞黍梅酒搶去,而王吟卻將那個裝小茶餅的茶罐搶來,接著他取出了那個黑黢黢的小茶餅,一口吞了下去!
屋子裏的人都驚得呆了,孫助理張著口說不出話來,最後他突然嚎陶大哭起來,這個鷹隼一般冷酷的人眨眼間變得頭發花白,皺紋縱橫,滿臉的眼淚鼻涕,他大放悲聲道:“唉呦呦,我的金子呀,我的金子呀!我的金子呀,全被獨吞了,一點都沒剩呀……”他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呼天搶地,悲痛欲絕!
張總望著王吟,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惜和絕望——既是痛惜對方,也是悲傷自己。接著他身體迅速變大,變得異常的高大粗壯,全身黑色,麵容毛毛刺刺,野蠻凶殘。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原始的恐怖氣息,啊,他就要變成了一隻原始獸了!
王孫驚得不知所措,她看見王吟卻一動不動,凝視著張總。接著張總的腰又疼了起來,他痛苦地彎下了身,原始獸又慢慢地變小,變了回去,變成了張總。他抬起頭望著王吟,他的眼睛裏隻剩下了悲傷,這悲傷是那樣的透明,那樣的茫茫無盡,那樣的孤獨無助。
而屋外的那隻手愣在了半空,接著那隻大手絕望地張開,裝雞黍梅酒的食盒掉在了地上,菜盆飯盆和酒瓶嘩啦啦摔得粉碎,那隻手臂慢慢地退了出去。
“為什麼?”後門外那人問道。
“為什麼?”張總也問道。
這是王孫今晚首次聽到這兩個人說話,後門外那人就是王詠,張總就是王號,王孫從一進門就從那雙眼睛認出了王號,而王詠的殺氣王孫早已熟悉。王詠的聲音是那種寒人骨髓的冷靜,而王號的聲音裏充滿了苦澀和悲傷。
“為了製止瘋狂,為了十年的雞黍之約。”王吟喃喃地說,與其說他是在回答兩人的提問,倒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十年雞黍酒會時我們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嗎?”張總苦澀和悲傷地說,“我並不想變成癌細胞!”
“你要堅持住,等到十年之約的那一天!”王吟說,“那一天咱們退出體內的金子,就成了一個幹幹淨淨的白細胞!那怕是凋亡,也是咱們尊嚴和體麵的歸宿!”這時王吟已不光是對張總,也是對後門外的那人說著。
但那人從後門外卻一掌擊來!這一掌跟前麵搶雞黍酒飯時又不一樣,這一掌帶著絕望的仇恨和孤注一擲的力量,雷霆般向王吟的心口擊來。看見這一掌,王孫連驚呼的機會都沒有。但就在這時,她看見王吟的身體迅速地暴長,王吟的右掌也拍了出去,兩掌相交,轟隆一聲巨響,頓時地動山搖,屋子都要倒塌。接著王孫看見王吟的左手抱住了她的腰,借著這一掌之力向後飛去。她感覺到王吟撞開了牆壁,她看見他們已在後山的山腳。王吟右手不停,不停地拍出,它逢山開道,逢水搭橋,所向披靡——一路上的柵欄鹿角壕溝寨牆無不紛紛倒塌,一路上試圖阻止他們的細菌病毒也一片片倒下。借著這掌力,王吟抱著王孫超低空飛行,騰雲駕霧一樣。王孫從來沒想到一個白細胞竟然可以這樣行走,這種神話故事變成現實時,王孫除了預想中的興奮外,她心中卻還產生了一種恐懼,這是一種真正的恐懼,因為它超過了自然,超過了人那怕是膽大包天的人能忍受的底線。雖然王孫是那樣的膽大包天,雖然她小時候就有這樣的一個夢想——一個年青英俊的神帶著她飛翔,現在抱著她飛翔的正是一個神,雖然他已不年青,但他卻比年青的人或神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