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種狀況,全場的人似乎都已經陷入了一種“你在逗我們嗎?”的詭異震撼中,連宴會的主人東興皇也不在例外。
這件事算起來跟東興皇沒有什麼關係,要退婚的是中齊,被退婚的是雲間,丟臉或者不丟臉都是這兩國的事情,可是,這發生的場合不太對。
這裏是東興的主場啊!
他可是東興的頭啊!
盡管他也覺得這麼坐在這裏看八卦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不過,無論是從哪個情況來說,他似乎都得和下稀泥,不然,有失大國風範。
於是,東興皇在最快的時間內,將自己已經被震驚到張開的嘴合上,對著葛平略微尷尬的幹笑了幾聲:“葛平,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盡管流明宗講究清修,可是,我覺得流明宗主也不會願意這種不積德事情發生吧。”
“要不,還請中齊皇跟流明宗主商量一下,這件事便好說好商量,再一個,雲間侯也沒有說錯,這是國書,還是要請雲間皇來定奪的……”東興皇有點抓腦袋,這種和稀泥的事情真是兩邊不討好,但是不討好也還要說,真糾結。
“雲間侯,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何必緊咬我不放呢?”就在東興皇還在努力做一個和事老的時候,剛才一直坐在葛平身邊的那個玉麵公子忽然就開了口。
原來,他就是中齊三皇子夏修齊。
寧蘭錯的目光落在夏修齊的身上,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所謂的未婚夫,不,現在應該說是前未婚夫了。
“三皇子,這件事還是交給中齊皇和雲間皇處理更妥當一些吧,而且流明宗也沒有規定成親不能入宗。”眼看著剛剛才緩和一點的氣氛又變得僵了,不得已,東興皇隻好頭大的又開始從中勸和。
不想,夏修齊並不打算就著這個樓梯下來,反而笑道:“流明宗主確實沒有這個規定,若是,雲間侯還是靈氣九層的話,這樣的婚約,我想確實是皆大歡喜,隻是現在……”
夏修齊並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從他唇角勾起來的嘲諷,那種欲言又止讓人心知肚明。
寧蘭錯伸出手打開了桌上的錦盒,從裏麵拿住了一隻纏臂金釧,這就是當時她的父親和中齊皇交換的信物,並沒有錯。確認東西沒有錯之後,她將拿纏臂金釧放回了錦盒之中。
而後,她站了起來。
“我們身為皇室,自然知曉,這婚約的締結的目的是要能帶給兩個國家更好的局麵,可是,現在雲間侯似乎已經沒有這個作用了,廢掉了靈氣九層的雲間侯和一般不修煉的廢物有什麼區別呢?”
夏修齊長身玉立站在那裏,他麵對著東興皇,臉上帶著笑容:“陛下,若是今天您的皇子處在我的位置上,難道不是相同的選擇嗎?”
在夏修齊說話的時候,寧蘭錯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她穿著一身青色長裙,披著一件銀灰色狐裘大氅,眉目如畫,站在高高的大殿前,風將她的長發吹拂起來,像是揚起了一匹上好的緞子。
在她站在這裏的瞬間,整個大殿前宴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絲毫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將原本落在東興皇身上的目光轉到了寧蘭錯身上,夏修齊的眼睛亮得出奇,唇角那淺淡的微笑卻像是嗜血的利刃一樣插在寧蘭錯的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