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府所有學子集居的西苑一大早便吵吵嚷嚷的,大家都睡眼朦朧地集中在大堂裏,宋明喻和沈靜言並肩回來都頗感奇怪。
蔣文宣焦急地左右踱步,離遠看到他們,立馬奔過來責問道:“靜言,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一晚上,嚇死我了。”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沈靜言沒有往下說,轉而問道:“大家怎麼都在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昨晚出了一件大事,你看。”阮宜軒指了指牆上那幅巨大的名畫,本來金碧輝煌的鳳凰飛仙圖,此刻已是破爛不堪。
“我們天還沒亮就被叫出來查問了,也不知道誰這麼無聊,害得我們都陪著受罪。”楚修哈欠連連地靠在阮宜軒肩上,恨不得倒地就睡。
“不就是一幅畫嗎?不至於吧!”
“這不是一般的畫,是當今太後親筆題字的名畫,跟甄學殿裏的九龍逐濤圖是一對的。”向來淡漠的宋明喻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可見此事非同小可。
阮宜軒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太後每年七夕都要來子衿府走一趟,到時候要是看到這畫成了這個樣子,必定鳳顏大怒,你說院長能不緊張嗎?”
“現在距離七夕隻剩幾天了,院長必須要在這幾天裏找出肆意破壞的人,不然慕容家和子衿府都要遭殃。”蔣文宣話剛落,輪番查問學子的慕容院長和副院長終於出來了。
“沈靜言,宋明喻。”院長看到失蹤一夜的兩人回來了,立馬神色凝重地走近,問道:“你們昨晚去哪裏了?”
“院長,大家都在房裏睡覺,唯獨是他們兩個一整夜都不見蹤影,依我看,這事情一定是他們做的。”朱子善優哉遊哉地坐在一邊落井下石,沈靜言白了他一眼,反駁道:“朱子善,你長腦子了沒有?這事要是我們做的,我們還會笨笨地跑回來嗎?”
“那你們昨晚到底去了哪裏?你們總得有個說法啊!”院長雖然相信兩人,可是問了這麼一大輪都沒什麼發現,實在是束手無策。宋明喻猶豫片刻才回道:“我們在甄學殿。”
“那真是好笑了,你們兩個大男人一整晚躲在甄學殿做什麼?偷情啊?”朱子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沈靜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回道:“我們就喜歡待在甄學殿,你管我們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聽聞男人之間還有那檔子事,想知道你們到底‘做’了沒有?”朱子善一番曖昧不明的話惹得大家議論紛紛,副院長不悅地訓斥道:“朱子善注意你的言辭。”
“好,我不說話得了。”朱子善這才乖乖地閉了嘴,阮宜軒卻湊近沈靜言耳邊,不合時宜地問道:“那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你的眼睛很紅耶。”
“就你愛八卦,一邊去。”沈靜言曲起手肘就往他肚子上招呼過去,阮宜軒痛得差點眼淚直流。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樓上師輕咳一聲,稟道:“院長,我們那邊已經問完了。”
“可有發現什麼?”
樓上師搖了搖頭,院長僅存的希冀頓時消散了,憂心忡忡地歎了一口氣,道:“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回去梳洗一下,準備上課吧!”
大家三三兩兩地回去了,隻餘院長獨自站在鳳凰飛仙圖前,似在回想著什麼,頹然道:“難道真是難逃此劫,子衿府就要敗在我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