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高遠星辰璀璨,炎京的繁華仍舊熱鬧著。在章台巷美人香的密室雅間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濃重已經延續了一個多時辰。夜風帶著秋的蕭瑟從半掩的窗扉吹來,許是感受到了那沉重的氣氛被風吹動的淡藍紗幕隨意地擺動了下。偌大的屋子中燈火嫋嫋甚是明亮,一身風塵打扮的青娘此刻沒有了含笑迎客的媚態,多的卻是滿臉的嚴肅和詰責。
一雙流轉的光彩的美目盯著厚重的紗幕,雙手絞著一塊上好的雙麵繡錦帕幾乎要把帕子給撕開了。在她對麵一身黑衣的焰比她稍顯穩重些,卻還是耐不住長久的等待幾度想要掀開紗幕進去看一看究竟。想起自己把主子從河裏撈起來的樣子,焰恨不得馬上追上那個叫璿璣的將她給大卸八塊。主子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無限尊崇,何曾受過這般屈辱狼狽?都怪他,要是他早些到就不會讓主子受到那女人的襲擊。越想越恨,雙手早已緊握指骨突兀,暴露在肌膚上的青莖更是想要漲破一般。
鐺一聲脆響,神經緊繃的焰和青娘幾乎同一時刻跑上前去,隔著紗幕異口同聲地問道:“庸醫,主子怎麼樣了?”
“死不了。”相比於外麵兩人擔憂不已的心,裏麵的人倒是氣定神閑地回起了話。
“具體怎麼樣了?”雖然聽說主子沒事了但青娘還是很擔心,生怕還有什麼紕漏。“你檢查清楚了沒有啊?”
“哎呀,你們煩不煩啊。”庸醫脾氣不太好地吼了一句,從那語氣中不難想象出一個人橫挑鼻子豎挑眉不耐煩樣子。青娘一聽他口氣不善,張嘴開卻又被裏麵的人搶了先,道:“不過是被人用整根銀針紮了會陰,就算用內力衝頂多是以後不能人道又死不了,你們瞎操心什麼?”
焰和青娘當即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立在原地,腦子裏好想隻聽見“不能人道”這四個字。身為一個男子不能人道便會被人恥笑,何況他們的主子還是……
此時,紗幕後的庸醫又滿心不悅地抱怨道:“我老人家好不容易來一次繁華的炎京,結果就被你們扛沙包一樣就丟了過來。聽說今年的花間燈會可有好多好東西呢,什麼都沒見著什麼都沒吃著,都怪你們!”他頓了下又似飽含著巨大的委屈般控訴著,“這小子也不是傻子也沒用內力去衝,不過是喝了些水被人以奇特的點穴方法點住了穴道,本來就沒多大的事非得把我弄過來,你們看不得我老人家安穩地過一天日子,是不是?一點都不尊敬老人,真是傷心死我了。”
被一陣河東獅吼之後,青娘最先回過神來,驚喜地道:“庸醫,您老人家的意思是主子他沒有不能人道?”心口咚咚直跳,青娘一手撫著胸一邊喘勻氣將方才的驚嚇舒去。她怎麼忘了,這個大夫可是喜歡說話說一半的,他們剛才太擔心主子了才被他給忽悠了。
“打入會陰的銀針已經被我取出來了,不過那點穴的手法卻很是特別,我們這裏沒人能解得了隻有等十二個時辰後他才能行動自如。”紗幕後的庸醫還是委屈巴巴地仄仄嘴,突又換了種好奇的語氣笑嘻嘻地問道:“焰小子,你跟我說說這小子是不是惹了什麼女人了,不然怎麼會有人朝他的會陰下手。要知道,一個男人一輩子不能人道,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