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清淺一遊的流桑行,現在卻是子衿背著個昏睡不醒的孩子,傾湮了無生趣地跟在後麵。
“要不我們找個人家托付?”子衿看著悶悶不樂的傾湮,心裏有些為難,畢竟是他帶著她出來人界,“然後便去你想去的地方。”
隨身帶個不會說話的小娃娃什麼的,對傾湮來說確實有些麻煩,可真要把他扔在這種連記憶都模糊了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的不舍。
“算了吧,這雨山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雨山了,”傾湮話中不難聽出了些許落寞,“就連我的眼淚所化的雨山都讓我感覺不到太多的靈氣,這個地方曾經熟悉的氣息幾乎無蹤可尋了。”
雖然她不是第一次來這流桑大陸,可畢竟這麼些年過去,流桑變化甚大,她無法感知當年的氣息也實屬正常,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煞氣對人界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莫怪玄諍要奪伏魔笛,別說瀾海煞氣四溢影響了冥界,就連天界都無法幸免,”子衿亦是感慨,“雖然九重天有眾神坐鎮,煞氣一時半會兒還影響不了,但是人界卻沒有這般防禦,即便有修仙大家,可依舊無法抵禦煞氣源源不斷的侵襲。”
煞氣過處,感染輕者,出現了言語行動的偏激,接著會影響身體健康,而嚴重的,爭勇鬥勝,一言不合就開打,而後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潰爛,逐漸被煞氣覆蓋全省,最後耗盡精力而死。
“這孩子大概也是兩方人馬爭鬥的犧牲品而已,”傾湮摸了摸孩子的毛茸茸的腦袋,“其實長得這般可愛,反正我們也不急著回去,就養著吧。”
子衿不知,其實傾湮看著這孩子便想到了無憂,更是想到了他,曾經業火焚燒中,她帶著兮夜的囑托尋到了他,而那個時候的子衿還沒有這般大,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哪會想到能像此時這般朗月清風。
這孩子也是自苦難而來,或許冥冥之中,她都會遇到既定的命數。
“這樣也好,”子衿歎了口氣,“若是我不在,好歹還有個人能陪著你。”
雖然他陪著傾湮而來,卻不能一直左右不離,傾湮已不再是當初轉世而生,對世間懵懂的孩子了,而是那個可以抵擋住天道劫雷的司雨上神,所以他也不應該是那個處處為她憂心,事事為她安排好的顧子衿。
他隻是魔族殘存的殿下,是傾湮如今唯一算得上血脈相承的親人,所以他也該退居幕後,更何況,傾湮也不一定需要他保護了。
“子衿,”傾湮接過孩子,憂心不舍,“我知道你有你的事要做,可若是你遇到苦難了,不要默默的自己承擔好嗎?”
至少,能告訴我,三界之大,還有我可以分擔你的憂心呀。
傾湮在流放島附近遇到子衿便知,他出得魔族便不會單純陪著自己來一趟流桑行,他定然有自己的事要辦,否則無憂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允他出來。
“好,”子衿輕笑著與她告別,“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傾城看看的,既然看著你安然到了流桑,我想著也該去尋個東西了。”
“是無憂托你的嗎?”傾湮到不曾聽他提起過尋東西之事,隻是要特意趕到人界尋,到讓她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