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小弟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阿涼方對晏白道:“不管怎樣你先休息一會兒,若今晚安然便明天一早去探辛玨應敵的計劃。可如果今夜有變,那將會十分難熬。你最好確保到時自己不會有什麼差錯。”
“姑娘是覺得疏君不會等到明日再動手?”素遙問道。
阿涼稍稍擰眉,應道:“我不知道。但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說完她便當先一步挑了間屋子去休息,也不管其他人是如何作想。而再次醒來時,外麵已是夜色沉沉。她試了試,發現體內還有一些術力,便離開問仙齋去了連往皇城的主道。
阿涼在城裏走動的次數並不多,可前麵幾次感受到的無一不是人世間所獨有的喧鬧繁華,如今她卻像是走在滲霧降臨時的莫觀城,冷清死寂,沒有半點生氣。她是向著遠離皇城的方向走的,約莫半盞茶的時辰過後,她便站到了之前看見疏君的地方。
“我們又見了。”宗義笑道,而他背後是漫天的火光,衝刷吞噬著一切。
阿涼緩緩向後退去。
這時,一隻又一隻還未化形的妖獸自火光中踱步而出,向宗義靠去,神態悠閑便似林中之虎。再之後,是三刹、四刹密密麻麻地排起,有的還躍至前方妖獸的後背,呈居高臨下之態。
就在阿涼以為他們集結完畢時,忽有一頂鸞轎橫至所有妖族的上方。近乎透明的紅色紗帳在夜風中肆意飄擺,讓橫臥在裏麵的主人半隱半現。
“這就是你說的小姑娘?”疏君直起身子,俯視下方的阿涼問道。
宗義再前行幾步,勾出幾分玩味的笑,他摸了摸下巴,道:“是啊,我還以為會碰見那小子,沒想到竟然是她。”
“我想你們這般大張旗鼓地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我。”阿涼穩住心緒,看著宗義道。
疏君抬手讓鸞轎下放一些,堪堪停在阿涼頭頂的位置,她掀了紗帳湊近,道:“話雖如此,可既然宗義說這城中有寶,本王也得給個麵子不是?若待會兒辛玨那孫子不出現,本王便同你玩上一會兒。”
言畢,疏君複又回到原來的高度,整個人自裏麵走出踏上鸞轎的車轅。站定後她雙臂一起,在紗帳與衣袖齊齊鼓飛時高聲道:“我承天之靈的族人們,今夜請盡情玩耍,這是屬於你們的榮耀!拿起你們的兵器,揮舞你們的拳頭,為所有亡故的兄弟呐喊,一雪前仇!”
疏君話音將落,主道上所有未化形的妖獸齊齊嘶吼,聲音足讓阿涼心底泛涼。而那些妖君和妖將更是揮動手中的兵刃,躍躍欲起。
阿涼站在原地不動,既然他們不是是為了辛玨而來,那她就沒必要自己主動招惹麻煩。她仰麵看去,恍然明白過來。早上的疏君隻是她本人,而眼前的疏君是王,是統領娑羅一方的妖族之王,所以言語氣度皆是王者風範。
便在阿涼怔愣凝視間,疏君揚手一揮,所有妖族驟然而動。
身側的影子在急速地移動,阿涼感覺到一陣陣的風,倏然就有一種大廈將傾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