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離開的速度都不慢,以致宵樓和梵音落地時四周就隻剩連同清嫵在內的幾名瓊華弟子。宵樓盯著晏白和阿涼消失的方向,麵上早已沒了一貫的笑容,他道:“我一直以為這兩人之中會是阿涼占主導,可眼下看來這少年分明也不是簡單人物。疏君修為已達七刹的境界,實力上與神君差不了多少,是以我二人即便聯手也得不到多少好處。他僅憑著術力的爆發就可將疏君擊退,雖然隻是一刹那,但對於還未擺脫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來說已是奇跡。而他與阿涼……日後若繼續糾纏,也不知誰才會是那占上風的。”

“辛玨同未突破,卻已和疏君難分高低,此事又如何解釋?”梵音問道,並繼續之前的淨化。由於短時間內消散了太多的亡魂,周遭的氣息已開始變得渾濁,若置之不理,日子久了便會對生活在這的百姓造成影響。他們先前因為身份立場問題不便出麵相助,此時自然要做些其他事來稍加彌補。

宵樓執扇掀了掀,回道:“從疏君和阿涼對此的反應來看,應當是辛玨借靈祭抽取了相思體內軒轅訣的力量。軒轅訣作為現留神器之中最為特殊的一個,它能起到什麼作用也不好說。不過這種損人利己的行為按理說在四大門派都是嚴令禁止的,辛玨若非知道相思的實際情況,那就是有入魔修的趨勢。”

“可將他和晏白的情況一道上稟?”

宵樓想了一會兒,方道:“不,先不要說出去。辛玨畢竟是北帝,天界貿然幹涉隻會讓人間的形勢更加不穩。而晏白……他的事有些特殊,等我們摸透點再說。日後天帝有問,便道我二人在其他地方未曾趕得及。”

梵音頷首應下。兩人不再出聲,轉而專注起手上的事。

另一方麵,晏白在帶著阿涼入得皇城後便直赴相思所在的湖中孤島。將一落地,阿涼即將他推開,而這時他也沒多餘的力氣支撐自己,直接癱倒在地。

阿涼將欲罵出口的話語一哽,她近前看了看,在確認晏白的狀況的確很糟後才不無怒意地道:“你這究竟是想幹什麼啊?雖然我不喜歡被疏君甩來摔去,但是你這樣一說豈非將自己直接掛到淩雲穀的敵對麵上?還有誰讓你帶我來這的?我可不信他辛玨!”

晏白沒回答,隻單臂撐在地上坐了起來,微微喘息。和淩亂發絲相配的,是他蒼白如雪的臉。

“長離你來說!”

長離於是道:“區區一個淩雲穀怕什麼?不說整個門派連一個突破的都沒有,就是有,那隻要比不得西羅庭也沒多大問題。待這小子得了軒轅訣恢複一些,這麼再胡來幾次也就沒人敢招惹他了。”

阿涼翻了翻白眼,實在是懶得再說。可當她轉身打算離開這裏時,卻聽晏白在後邊道:“天快亮了。等辛玨回來,相思這事也該差不多了,不如在這好好等著。”

“你如何得知?”阿涼回頭問道,眼中多了幾分懷疑。

晏白抿抿幹裂的唇瓣,道:“辛玨今日與疏君一戰,耗費的力量勢必不少。而之後他與疏君又依次追去,不難想象天亮之前還會有一次惡鬥。雖然我不清楚靈祭的具體情況,但你認為相思她能承受得住?”

阿涼沒了言語,卻是換了方向直直向島上有屋子的地方走去。她不知道具體方位,天色又不見明,便隻得四處亂轉,如此真的找到相思已過去不少時辰。

乍一看見躺在祭台上的相思,阿涼懵了懵,似是沒反應過來。等到穿過排列的圓柱抵達跟前時,她才有了點變化。愣愣看了好一會兒,她忍不住想要問自己,這當真是相思?

當初那個天真雀躍似鶯鳥的少女,怎會成了這般模樣?臉色甚至比晏白還要差,四周都有明晃晃的火光,卻添不了她一點血色。她合著雙眼,眉眼間還算平靜安寧,隻有緊抿的唇瓣微微透著幾分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