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走到辛玨跟前,關切問道:“師兄你沒事吧?北王他們待會兒還會過來找麻煩麼?”
辛玨睜眼,眼中不乏倦怠,但更多的卻是平和,他道:“他們已經撤退,短時間內不會再犯,但並非是一勞永逸,在真正的安寧出現之前,我想我們誰也不會放過彼此。你去通知下師父,讓他安排人照顧受傷弟子的同時也遣些人手清理下城裏的混亂,另外找到辛老,讓他全力配合。”
“我知道了,這就去辦。師兄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我讓師……讓左清師叔給你看看。”祁川說著便轉了身子向前跑去,動作有些不自然。
辛玨自然知道祁川是因為什麼,想起黎念,他有瞬間的失神。
相思曾說,黎念似乎是喜歡他。到底隻是似乎,也幸虧如此……辛玨再次邁步,縱然身子有千斤重,內心卻難得有了幾分平靜。直到現在,所有事都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
碰見相思,和他重逢,受相思影響而經曆那些夢境,再以帶了神性的血設下鎖靈印,而後在狩獵場以相思作餌誘殺妖獸……直至引來疏君,借軒轅訣的力量險勝一局。這期間雖然或多或少出現了意外,但好在他的計劃並沒有被打亂,相反在有些時候倒成了助力。
回到皇城,辛玨徑直回去湖中孤島。說起來,這才是他的寢宮,即使近幾個月他都沒怎麼在此地留宿。然而找到祭台那他並沒有看見相思,這對他來說不算意外,因為一早便猜到那個叫阿涼的小姑娘會帶走她,隻是為什麼會有一陣恍惚?
辛玨立在原地,為這不在期望之內的心緒而稍稍擰眉。
還活著的百姓都已經離開了皇城,經由辛家組織開始整理街道和被燒毀的屋舍。因而騰出手的淩雲穀弟子則在還算完好的地方給他們建造暫時的居住地,再由辛家和城中商戶分發糧食衣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相思走在主道上看見的便是來回忙碌的人們,其中還夾雜著兩種不同的弟子服。
“這些都是妖族做的麼?看著和九淵劫那天好像啊。”
阿涼應道:“不然呢?辛玨殺了那麼多妖獸,疏君作為西羅庭北方之主,自然不能無動於衷。辛玨今天就是能回,和西羅庭乃至浮生殿的梁子都結大了。”
“我能想象得到。”相思笑了笑,“不過以他的性子,想必寧願如此也不想在仙妖的淩壓下偏安一隅。”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阿涼冷哼一聲,朝前快走幾步,同相思和晏白錯開了一些距離。
相思無奈笑出,這時晏白突然問道:“還打算再見他麼?”
相思微微愣住,過後搖頭道:“不了。見不見都沒什麼不同,說到底我隻是受了那株相思子意識的影響,連這副身子都是假的。我還是幹幹淨淨得走比較好,若還有殘念,小哥你到時候也不好受的。”
“你這是在怕?”
“是呀。”相思坦然應道,“雖說這些都是相思子的意識,但我也不該有這種情形出現的。尤其阿涼那麼說了之後,我就更怕了。不見他還好,我能控製得住自己。而一旦見了生出差錯來,阿涼她以後受的苦更多。我不想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