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仍是心有懷疑,畢竟這仙塚的情況不似星河那樣明確。若他不能成功,而後麵又碰上難以應對的仙族,事情就更加麻煩了。不一會兒,許是阿涼體內術力已滿,她稍稍退開幾步,道:“相信你自己。”

說著,她手腕稍一翻轉即拿出了血月。長柄的血色巨鐮將一出現,四周陰寒的氣息便頓時有了波動,而淩修的臉色也變了變。

“這是……”

阿涼冷笑,沒有任何遲疑地提著血月快速靠近。

立在原地的晏白抿抿唇,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的猶豫不決。因為術力幾乎已經不剩什麼,他的雙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連握劍的動作都變得很是吃力。他眸光凝在紅衣的阿涼身上,在那柄血鐮的映襯下她身子顯得愈發嬌小了。可她手上的動作卻不見絲毫停滯,反是無比的順暢,且招招狠厲大有將淩修壓製之勢。

“小子,賭一次吧。這丫頭知曉軒轅訣裏的一切,她既然如此肯定想必也是有她的道理。若這事成了,那日後便再也不擔心會有術力不支的一天。屆時你再疏通好修煉的法子,一日千裏亦不是奢想。”長離道,“再說就目前這形勢,單一個阿涼淩修就敵不過,何況還有那兩小子。”

晏白蹙眉,手一鬆讓長離筆直插入地麵。散了體內最後一點術力後,他盡力去感受四周的靈力。同是墓塚,這裏的氣息並不像最開始的白骨之城那樣渾濁,若拋開因淩修而帶來的陰寒,倒是和星河更像,靈力十分充沛。他回憶著在帝都引靈時的情形,照著又來了一次。純正清冽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自雙腳下湧入體內,沿著血脈流動。

很快,因術力匱乏而帶來的倦怠也跟著消失。晏白握了握雙手,並無之前的無力感。但除開這些,他仍是未察覺到術力的恢複。

不遠處,阿涼的血鐮停在了淩修的頭頂,她笑道:“真是多謝天君的承讓了。”

“你究竟是誰?這樣的兵刃我從未見過,便是有載的神族也不曾提過。”淩修道,雖然落敗不在他的意料之內,可比起輸贏他更關心他對手的真實身份。

阿涼撇撇嘴,說出的話卻是極度的狂妄冷漠:“你還不配知道。”言畢,她即轉身向晏白走去,右手帶著血月向前。

鐮刃自淩修胸口穿過,登時便讓他消散了最後的殘魂。

“活得也夠久了……”阿涼毫不在乎地低喃,收了血月回到晏白身邊。她牽住他的袖子迫他彎腰,然後便順勢抱著他的脖頸爬了上去。

素來不喜歡與他人走得太近的晏白出乎意料地沒推開阿涼,但回過神時還是稍有不自在。就在他想要她自己下去時,她卻突然伸手在他耳後一點,霎時,流動於體內的靈力變成了可供他調用的術力,不留半點空缺。

“以後你就可以自己來了,但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他們不會等你成長的,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