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震顫輕微傳來,掌教白孤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
這一下震顫雖說輕微,甚至輕微到一般的修道人士不注意感受根本察覺不出來,但是卻強而有力地告訴白孤,仙明山祖師神像腳下的那個封印被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結結實實撼動了一下!
封印正在一天天變弱,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甚至還沒有當上掌教的時候,白孤就有過這樣的預感。
隻不過直到他當上掌教之後,才發現一己之力竟然如此單薄。麵對一個古老的封印,畢生修為竟然連插手的能力都沒有。
——除非借助墨尺的力量——說到墨尺......現在這個傳說中的鎮教神兵連自己作為掌教都不知道到底放在哪裏,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弟子郝九到現在依舊了無音訊,一說又是一把辛酸淚......
“嗡。”
腳下的大地竟然又震撼了一下!與前一次相比,明顯強烈了許多。
白孤深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吐了出來,眼神裏,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仙明山眾弟子,”白孤的聲音頓時覆蓋了整個仙明大殿,遠遠地,就連三裏開外依舊聽得真真切切,“我白孤以掌教之名,令爾等一炷香時間之內速速離開仙明山!有逗留者,視為不聽號令,作叛教處置!”
話音剛落,白孤眼前仿佛又重回到二十年前,一個堅毅的身影,用手指點著自己的眉心:“白孤!現命你遵掌教之令,原地駐守,若向前一步,作叛教處置!永世不得踏入仙明地界!”
而當年的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身影消逝在眼前。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個奄奄一息,另一個卻莫名其妙成了叛教殺師的叛徒,遭受不休的唾棄與追殺。
“嘭!”房門被狠狠撞開。
一個身形急匆匆闖了進來,手裏提著一把重斧,開口便是厚重的咆哮聲:“師兄!仙明山是否大難將來?!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尋仇到此?!看我砍了他的頭來......”
“老八!”白孤抬手止住了眼前這個重斧粗漢的師弟,“這件事情,除了我這個掌教,其他人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礙我手腳——你速速帶著眾弟子離開......去找老六和老五......”
“師兄......”
“還有!”白孤竟表現的無比決然,“如果我發生不測......就去求大......黎先生!請他相助,讓小師妹接替掌教之位!”
手提重斧的粗漢猶疑地愣住了。
“你莫不是真的以為他會背叛師門?!”白孤狠狠吐出一句,“豬腦子!快滾!......見著就煩......”
粗漢雙眼那一瞬間亮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麼,卻又將信將疑,隻抱拳道了一句“師兄珍重”,竟然悶著頭提上重斧大步離去了。
目送老八離去,白孤心中倒難得長籲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看來也隻能孤注一擲,放手一搏了。白孤這麼想著,快步繞過大殿的石柱,推開大殿後門。
麵前是一個不大不開闊的小廣場,四周包圍著巨大的鬆樹,一株一株高聳入雲般佇立不動,仿佛天生便是為了守護正中心處的那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