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每個人心裏都有傷口(2 / 3)

林藍擺手道:“不用了,茵子知道會怪我。”

張宸遠懇請道:“幫幫忙!給個讓我心安的機會。而且隻是投資,我還有賺的,你們不用有負擔。”

林藍幽幽地歎了口氣,勉強答應了下來。

見林藍對於他和林茵的事還不能釋懷,張宸遠解釋道:“我跟茵子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走到一起未必適合做夫妻。”

林藍欣然而笑,“那是,我妹夫比你對她好何止一千倍?”

張宸遠澹然笑道:“你這個人太犀利,活得太清醒太累。茵子則稀裏糊塗的,像個嬌公主,你們倆綜合綜合就完美了。”

林藍剜他一眼,搶白道:“她現在變了。”

張宸遠的話在林藍心裏慢慢發酵,每個人心裏都有傷,是的,傷得太多,不敢再愛,也怕不被愛的冰冷,這正是她心裏化不開的結,何處何從,屈從於現實還是隨著心走?答案早在她心裏,隻是沒有勇氣去做,她需要不斷地給自己找自信,化解心魔,擁抱明天的朝陽。

幾天之後的某個夜裏,和楊立東一起吃的晚飯,正好就在家附近的餐館,他說想來家裏坐一坐,盡快結束用餐,八點鍾還不到,二人便從餐廳慢慢踱步過來。到林藍家附近,她大老遠就看見宋沛霖常開著的那輛車停在她家樓下,車內亮著燈,宋沛霖坐在車內目不轉睛地朝他們看過來。

林藍放慢了步子,窘迫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宋沛霖最近常常不請自來,真不該帶楊立東回來,她這樣算腳踩兩隻船嗎?她希望宋沛霖能乖乖在車上呆著,等她盡早先把楊立東打發了,或者是宋沛霖氣得掉頭就走也行。

宋沛霖似乎讀懂了她的心語一般,偏不像她想的那樣去做,他下了車,鎖上車門,閑庭信步地朝他們走了過來,頗為玩味的眼神一直在審度著林藍,看她將如何應對?

“這位是?”楊立東原以為是某位鄰居過來打聲招呼,近前細細觀察,宋沛霖看林藍的眼神曖昧無限,這分明是情人間的眼神嘛!他頓時沉了臉,眼中蒙上了一層陰影,等著林藍給他解釋。

“追她的人”不待林藍開口,宋沛霖就搶先回答。

林藍默然,並不否認。

楊立東失望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宋沛霖的年輕帥氣令他嫉恨不已,而林藍也並無偏向他的意思,他忿然說道:“看錯了你,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

林藍心有不悅,不服道:“立東,在婚前,你有選擇的權力,我也有。”

楊立東立即會意她話有所指,看來她還是知道了些什麼,他頓了一頓,“哼、哼”冷笑兩聲,在等著看戲的宋沛霖臉上撣了兩眼,對林藍正色道:“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林藍頷首,作請的姿勢,“去我家談吧。”又偏頭對宋沛霖道:“你別來。”他表情複雜地點頭應允,林藍的眼神不安地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捕捉他的表情,他會不會真的走掉?她不能確定,她突然很怕待會兒下來時他不在,他的眼神並沒有給她任何答案。最差的結果是她今晚可能會同時失去兩個入得了她法眼的男人。她在前方引路,楊立東在後跟著,一路無語,他在心裏暗自迅速分析眼前的形勢,和林藍還有無必要繼續下去?人到中年,沒有力氣去玩年輕人的奪愛遊戲,形勢如果對己不利,不損毫發地退出是他唯一的途徑。

林藍的家他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他無心去觀賞她的家,盡管之前憧憬過很多次。

林藍請他坐,正欲去泡茶,楊立東揮手說不用,他示意林藍坐下。

彼時,宋沛霖在樓下,點燃一支煙,邊吸邊眉頭深鎖地來回踱步,潛意識告訴他林藍愛的人是他,但是他不能確定她究竟會做出何種選擇?幾次,他都想絕塵而去。如果林藍的選擇仍是放手,他也隻能選擇遺忘,任是怎樣堅硬的心能經得起一次次被離棄?他並不堅強,他不能老是停下來等人。

楊立東問林藍何時認識的宋沛霖?交往有多久?進行到了哪一步?林藍簡單回答前兩個問題,第三個問題,她說:“我曾經決定和他在一起,但是因為差距太大,怕對他不公平,也怕我們的未來不能幸福,於是我選擇了放手。”

楊立東若有所悟地沉吟道:“你愛的人是他。”

林藍黯然不語,楊立東聯想起林藍之前種種所為幡然醒悟——她不愛他,她能在他麵前表現得很賢惠,卻始終抗拒與他有肌膚之親。

他啞然失笑,不無失落。林藍袒誠道:“別這樣立東,你不是也有喜歡的人嗎?”

“這話是欣妍跟你說的?”他就知道欣妍那鬼丫頭的話倒底被她聽見了。

林藍點頭默認。

楊立東苦笑道:“我跟你說過,因為欣妍排斥我再娶,所以離婚這幾年來相過好幾個滿意的都不了了之。可我是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需求,總不能去叫‘雞’。她是因為從老公那裏得不到滿足,我們在一起隻是共同需要,而且也說好了,我找到鍾意的人我們就不來往,各自回歸家庭。”

林藍不置可否,每個人有他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任何人做法官來橫加指責,隻是,這個人如果是想要嫁的人,倒底意難平。

峰回路轉,終不能交集,友好分手,林藍送他下樓。出了大樓,楊立東表情淡漠地審視著宋沛霖走了過來,擦過他身邊時並無停留,徑直往外小區外走去了。宋沛霖假模假樣地跟他揮手道別,林藍立在宋沛霖身邊,沒再往前送。兩雙手悄然間緊握在一起,等楊立東走遠,林藍盈盈嬌笑著拉他往樓洞裏走,宋沛霖倒委屈起來了,不肯跟她往前走,癟嘴道:“我也走了。”

林藍緊緊箍住他,不讓他走。星星在她頭頂眨眼,夜空靜溢如水,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長圍巾拉出一端套上他的脖頸,讓兩個人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柔聲地在他耳畔低語:“謝謝有你!”

“今晚我不來的話,還有別人”他生氣道。

“小氣”林藍嗔他,“立東是個很好的人,我隻是覺得我和他也能成為朋友,我的天秤一直都在你這裏。”

最後這一句話融化了宋沛霖心裏的冰,他終於笑了,隨她上樓,電梯上升至一半,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買哪個了沒有?”

“哪個?”

他麵有羞色,不語,等她猜。

“你的睡衣?不好意思哈,我沒買,明天給你買。”

“不是睡衣,我的哪個。”他啟發她猜。林藍愚鈍,不明就裏,他逼急了,隻能衝口而出“套”。

林藍麵色緋紅地搖頭,電梯到達林藍的樓層,宋沛霖按了關門和下樓的按鍵,林藍笑道:“幹嘛?”

“傻呀你,不想你吃藥嘛”他回頭道。

林藍心裏暗自一暖,緊緊握著他的手,頭倚著他的肩,幸福有時可以這麼簡單,她再也不想放過。

依賴上林藍是多麼容易的事,生活上有人照料,日常瑣事有人操持。她不黏人,他去哪裏隻要說一聲她就信,從不多問,她不會為一點小事不開心就同他鬧,不會管他要QQ密碼,銀行卡密碼等等。

他應酬忙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家吃飯看電視睡覺,不會等他回家,但是他若喝醉,多晚她都會爬起來喂他喝解酒護肝的藥,還替他擦手擦臉脫衣服。

習慣了被她照料,習慣了被她愛,習慣了家的溫暖,宋沛霖便再也不願回自己那個沒有煙火氣的家,他請好朋友文子幫著把他的衣服,電腦,藍球,生活用品等等東西全都搬了過來。

鎖匙交給林藍,讓她把他那套小房子收拾好,拍照上傳到房產租賃網上,租了出去。

林藍把她和宋沛霖的大頭合照上傳到倆人各自的QQ頭像和微博頭像裏,並向外宣布,他們找到了下一站的幸福。

宋沛霖皺眉道:“何必這麼高調?”

林藍調皮地壞笑道:“我這是給你打上記號,好讓別人都知道你這頭豬是屬於我的。”

“你把我比喻成豬?”他愕然瞪大了眼。

林藍哈哈大笑著說:“我不是說過我會把你喂得胖胖的嘛!我正準備這麼做,等你長成一個大胖子,沒人跟我搶,我又沒自卑感,多好。”

宋沛霖冷汗涔涔,徐徐說道:“最毒婦人心,不過你得想別的法子,我天生吃什麼都不長肉。”

林藍喪氣地哀怨道:“沒天理呀!”

如果公司裏沒什麼事,宋沛霖都會盡量早回來,騎自行車帶著樂彥去附近的高校藍球場打球,他教樂彥玩藍球,更多的時候樂彥坐在看台上看他投籃,在他投中的時候為他鼓掌叫好。

在家裏,他看電視,樂彥拚積木,林藍煮飯。飯後,他們邊聊天邊一起陪著孩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