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辛箬果然帶著第二份藥過來了。

“夫人,這藥隻須三天服用一次便好。”

蘇茗歌點了點頭之後正要開口詢問這是什麼藥,就被端著藥碗過來的吟霜給打斷了:“夫人,該喝藥了。”

蘇茗歌現在隻要看到吟霜端著東西過來就覺得舌根發麻,嘴裏泛苦,隻是還是接過來,然後閉著眼喝了下去。

這一幕落在了辛箬的眼裏,辛箬噗嗤一聲笑了,惹得蘇茗歌用好奇的目光看過去:“辛公子怎麼好端端的就笑了呢?”

“夫人,是在下唐突了,原來夫人喝藥的樣子是這樣的。”

“這藥實在是太苦了。”蘇茗歌說話的時候都覺得嘴裏直冒苦水。

辛箬收起了笑容說道:“那這副藥可比那個好多了,以後便隻吃這一副吧,等到要換藥的時候我在給你換。”

“好。”

蘇茗歌一聽說這次的藥可以好喝一點,心裏都是開心的,畢竟要是真的讓她喝著那樣的苦藥連喝十個月的話,她能將藥碗給摔了。

“夫人,您暫且先養好身子,再過半個月,您就可以不喝藥了。”

“多謝辛公子了。”

“夫人不必這樣客氣。”

“對了,辛公子,我家夫人說,不能白住在您這裏,這是三個月的房錢,奴婢也去問過京城的租金了,就是按照市麵上的價錢給您的。”吟霜從懷中掏出了幾錠銀子說道

辛箬聽了,眉頭一皺:“夫人這是何意,在下隻當您是朋友所以才讓您在這裏住著方便照顧的,可您如今卻用這樣的身外之物來羞辱在下,真是讓在下寒心。”

蘇茗歌聽了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辛公子能夠這樣幫著我們已算是大恩大德了,您若是不願意收房租,那就當是藥費了,總不能住了你的房子,還白吃你的藥材吧。”

“這樣還差不多,隻是在下從不缺這些,這些你還是留著買些要用的東西吧,孩子出世了之後有的是花銀子的地方。”

蘇茗歌見辛箬百般的推辭,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尷尬的說道:“那如此,等孩子生出來,我在謝謝您吧。”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我宮中還有事,就不久留了。”

辛箬說完便走,蘇茗歌呆呆的看著辛箬離去的背影,吟霜也是奇怪的說道:“辛公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就發了脾氣?給銀子也不要。”

“吟霜,以後在辛公子麵前就別提這事兒了,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自有打算。”

“是,奴婢全都聽夫人的。”

蘇茗歌看著天色還早,索性也不回去睡覺了,就這麼坐在院子裏看著吟霜熬藥,吟霜扇著蒲扇說道:“夫人,辛公子雖然不收咱們的房租,可咱們剩下的銀兩也維持不久了,奴婢這兩日做的針線活生意也不是很好,這可怎麼辦?”

被吟霜這麼一說,蘇茗歌也覺得開銷大了很多,原本是打算著能夠撐過前三個月的,可是沒想到這才一個月不到就花的差不多了,想到這裏,蘇茗歌便覺得頭痛。

“夫人,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奴婢就去找個大戶人家做丫鬟去,隻是那樣一來就不能在您身邊伺候著了。”

“胡說什麼呢,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蘇茗歌聽了直皺眉頭,畢竟要讓她這麼在家裏坐享其成,還是用吟霜的血汗錢來享受,她做不到!

“吟霜,不然這樣,我在仔細看看能不能從日常的開銷裏減去一些,這樣也好省一些。”

“夫人,日常的開銷咱們已經壓到最精簡了,若是再省的話咱們就要餓肚子了,奴婢倒是不要緊,可是您還懷著孩子可如何是好?”

蘇茗歌仔細想了想,也對,自打出了宮之後,那些零嘴小食什麼的,都已經不買了,就連飯桌上的葷腥也是減免了很多,原本蘇茗歌是打算直接吃素的,可吟霜卻說不能餓著孩子,蘇茗歌這才由著吟霜留了一些小葷的菜色。

“容我再想想吧。”

蘇茗歌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了麵紗,戴好之後便往外走,吟霜看了一眼說道:“夫人,您這是要出門?”

“嗯,在這裏悶了這麼長時間,想出去走走。”

“要不要奴婢陪著你?”

吟霜說著就要滅爐子的火,卻被蘇茗歌攔住了:“不必了,我穿成這樣也不會被人認出來,再說天也快黑了,我隻出去一個時辰就好。”

“那夫人可千萬要注意啊。”

“好,我知道了。”

蘇茗歌說完便出門了,吟霜搖搖頭繼續熬藥。

夏日的傍晚街上仍舊是很熱鬧,孩子的歡笑聲,叫賣聲,還有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片和諧的景象,蘇茗歌就站在街口看著這繁華無比的京城,心中卻是暗自歎氣的:這樣繁華的地方,若不是為了孩子,她到寧願去清河鎮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