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走進爸爸的書房,他還在奮筆疾書。
兩個可愛的小表妹在一旁正襟危坐,滿臉大汗。
“快說啊,茜多,什麼?到底是多大的眼睛!”爸爸的聲音有點兒失望和不耐煩。
“就是那麼大。”
“到底多大?”爸爸臉上的皺紋在變多,像發瘋的公貓一樣。
“就是那麼大!”茜多抽著鼻涕,摳著手指頭。
“你呢?什麼樣的眼睛?”爸爸將臉轉向一臉茫然的米雪兒。
“像西瓜一樣。”
爸爸問了五六遍,米雪兒都說像西瓜一樣。
但他每一次舉起畫紙,兩個小表妹都使勁兒地搖搖頭。
氣氛有點緊張,我連呼吸都得悠著勁兒。
借他再次舉起畫紙,我悄悄將頭湊過去。忍不住噗嗤一聲。
畫紙上是一隻上了發條和輪子、管子、葉子和魚的怪物。
爸爸平時總跟這些東西打交道。無論幹什麼,都逃不脫這些邏輯。
“笑什麼?”他的臉嚴肅得可笑。
茜多和米雪兒開始動手動腳,就是動也不敢動的那種,扭來扭去的,想逃跑。
“坐下!”爸爸喊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兩個表妹誰也沒敢說話。
爸爸將眼睛側向我,“提點兒意見。”
“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我來給你畫。”
爸爸雖然想打我一頓,還是向我妥協。
幾分鍾後,在我的印象,和兩個表妹清晰的記憶中,我就將多瑪湖湖怪畫出來了。
“就是它!”表妹們激動得直哆嗦。
趙博士一下子跳起來,抖動著胳膊跳舞。
我真以為他瘋了。
“好啊,這下可好了,我們可以去抓怪物啦。我要趕快寫一篇關於湖怪的文章,發到美國格物雜誌上去。”爸爸手忙腳亂地在找筆。
我吃驚地瞪著紙上的湖怪,不禁兩腿發軟。
它居然高出水麵十多米。長著兩條又粗又長布滿青筋的胳膊,一張桔子皮似的臉,還有兩個西瓜球似的大眼睛。
全身的皮膚是棕灰色的,布滿惡心的黏液。
它頭頂並不是什麼荷葉,而是一種寄生水草。就像綠毛龜。
“可是有誰會相信我們呢?”我猶豫地盯著正在發瘋的爸爸。
爸爸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是啊,我們有什麼證據?”
“這張畫!”我搖起畫紙。
“簡直是荒唐,所有人都會這麼說。沒有人會相信一張畫。”爸爸不愧是生物學家,不會由著自己的任性編故事。
“該怎麼辦?”我故意這麼問。
爸爸先是“嗯哈”地在地板上來回走,從眼鏡後看看我和兩個小表妹,又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我要先封鎖消息,然後組成一個研究組。先得到有關湖怪的真實資料,再向外公布。”爸爸說。
“好主意,我已經組織一個小組。”我盡量謙虛地說道。
“什麼小組?”爸爸一臉吃驚和興奮。
他一定是在為,我終於想當個什麼生物學家高興了。
“調查小組。現在一共有五個人,我、菲力、茜多、米雪兒、菲菲。”
“嗯……”爸爸捏著鼻子,“都是些沒用的家夥。不過也好,總比那些老掉牙的科學家們強。”
第二天放學,我去菲力家吃了晚餐。
我們自己做的--涮羊肉。
我又馱回雞皮疙瘩係列。之後,這個星期我就沒去過他家。
他領著可愛的弟弟,在我們家吃了三頓晚餐。和我擠在一張床上。
到星期六早晨,我們很早就在我家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