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得車輪永遠都走得那麼匆忙而又不動聲色,轉眼到了戰國末年。秦以耕戰立國,賞罰分明,法紀嚴明,摧古拉朽,像一陣秋風刮過,滅六國於秦法,秦兵之中。毀六國故都,遷六國貴族,天下大賈,盡聚鹹陽城中,大修阿房宮,以安六國貴族之心;大賞秦國兵將,功臣。書同溫,車同軌,統一天下度量衡器,設郡縣之製,收天下甲兵;交通天下,大修直道,馳道,西蜀棧道。天下一統,萬民歸心。
陽光暖暖地照著頭頂,寒風吹打著地上的積雪,冷風刮過人的臉頰,像是經受老天的鞭打一樣,生痛生痛的。
東卓村的幾個老人撿了一些柴火堆起來點著,燒火,聊天。秦統一六國,連年征戰,戰火剛剛停歇沒多久,秦始皇又以術士盧生的一句“亡秦者胡”為借口,北擊匈奴,南征百越,秦國戰事不止。燒火的四個老頭分別叫董老三,翟仁,黑狐,章勿。他們的兒子董狐,翟順,黑三,章予都應征入伍多年,征戰四方,好些年沒有回家了。現如今董狐在鹹陽城中的中車府做事,給皇帝,皇子,大將們禦馬駕車,護衛左右。翟順在蒙恬大營為將,統兵征戰,拓土征狄。黑三由於不堪軍中戰事不斷,天下大定之後,便在戰場裝死,偷跑當了墨家俠士,村裏人,包括秦國認識黑三的人都以為他死了。章予由於戰時犯了過錯,在鹹陽附近,驪山腳下為皇帝修建皇陵,受罰服役。
先說這董狐,他是一身的武藝,能在軍中被選入中車府做事便是實證。那中車府中都是秦國軍中的車禦精英,個個都是車馬高手,武林高人,需有四年的禦車訓練,要求年齡四十歲以下,身長七尺五寸以上,步履矯健,能夠追逐奔馬,身手靈活,能夠上下馳車,車技熟料,能夠駕車前後左右周旋,身強力壯,能夠在車上掌控旌旗,武藝高強,能夠引八石強弩,在馳騁中左右開弓。個個都是大內高手,全國僅有八百精銳能當此大任。
前些年董狐在蒙恬將軍帳下做事,被秦始皇選入中車府中,同他一同進府的還有蒙恬將軍的車架隨從趙高。進去中車府後,由於趙高勤於工作,從事堅韌不拔,果斷敢行,書法一***習秦律獄法,深得秦始皇賞識,很快便被提拔為中車府令,為皇帝駕禦車馬,掌管中車府八百精銳。
公元前229年,秦軍攻入趙國都城邯鄲,虜趙王遷,放逐房陵,秦置邯鄲郡,秦王親到邯鄲慶賀。趙高駕禦車馬,領中車府精騎隨從,趙高請命追擊趙國殘餘,秦王有意讓趙高立功,準其帶領中車府兵搜捕邯鄲城,掃除抵抗殘餘部隊。
當時趙國已降,實在無功可立。'趙高苦思立功之法,有趙人向其言說:“秦王政居趙時,受辱於趙國王室,秦王的外祖是趙國人,秦趙戰爭時居住邯鄲,更是受盡趙人唾罵,被人百般侮辱。”於是趙高未請皇命,便擅自帶人搜捕城中與秦王及其外祖有仇有怨之家,悉數殺害。一時搞得趙人人心惶惶,降兵又紛紛拚死抵禦,秦兵受了不少阻擋。死傷巨大。秦王恨趙高自作主張,壞了秦國大計。將其拘捕,移交廷尉法辦,蒙毅主辦此案,蒙毅剛正不阿,依律辦事,按律判其死刑。趙高巧言令色,迷惑始皇說:“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惡徒,我王居趙時受盡其人侮辱,秦趙戰時,國丈一家更是受其辱沒,險遭滅門之禍。如今秦強趙弱,趙國兵敗後,他們又趁機降秦,以求自保。此等小人不除,難彰國法。秦國如果都不能為自己的君王聲張正義,還能為誰聲張呢?秦國的兵將們豈不要寒心了?今後誰還能為我王賣命!趙高雖然觸犯刑律,依律當斬,但此心忠於我王,縱死無悔。”
秦王念趙高忠心不二,受其蠱惑,找來蒙毅要求從輕發落。蒙毅不從,並勸秦王說:“我王難道忘了司馬子反的事麼?先前,晉楚鄢陵之戰,楚軍失利,楚恭王眼睛受傷,戰鬥正在激烈之時,司馬子反口渴要喝水,他的仆人豎陽穀捧了一卮酒給他喝,子反說‘拿走,這是酒。’豎陽穀說‘這不是酒,這是水!將軍再喝一點試試。’子反接過就喝。子反為人喜歡喝酒,覺得酒味甜美,不能停下來不喝。結果喝醉後睡著了。恭王想要重新開戰和他謀劃戰事。派人叫子反,子反借口心痛而加以推辭,恭王乘車前去看他,進入帳中,聞到酒氣而返回,說‘今天的戰鬥,我自己眼睛受了傷,我所依賴的是司馬,司馬又這般模樣,這是不顧楚國的神靈,不關心我的民眾,我不能和敵人重新開戰了。’於是引兵敗退,把司馬子反處以極刑。如今秦有吞並天下之誌,兼有宇內之心,萬不可因為豎陽穀一般的小人而壞了秦國大計,傷了天下黎民的心!望大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