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東卓村翟順,黑三,董翳軍駐紮問神(2 / 3)

由餘戰亂,十裏八鄉到廟裏來上香的不少,但上貢的倒沒幾個人。看廟的道士種幾畝薄田也隻能勉強度日,隻是不用當兵服役,交糧上稅,倒還清靜。四處都是戰事,田地荒蕪,人口減了大半,這倒把四周的狼給放起來了,秦國先前專門用來除狼趕鷹的巡吏都被征用到軍中,西北的狼沒了天敵,四處流竄,繁殖了不少,這兩年倒鬧起了狼災,時不時有人被咬傷,還有被狼吃了的村民,這些狼四處流竄,戰場上吃死人啃死骨,四野裏吃活人,咬小孩,每家又都沒有多餘的糧食,十裏八鄉竟喂不了一隻報警防狼,護主佑人的好狗來。說來也怪,看廟的道士前兩年從章立家抱來的那隻狗好像得了神仙護體一樣長得齊整壯碩,整整比別的狗大了一倍。隻見它腦袋寬闊,麵頰清晰,頷首部有力,鼻鏡寬闊,鼻孔發達,嘴似鉗,牙齊整,耳朵緊貼頭部,眼睛銳利友善,褐褐發光,頸部肌肉發達,略微圓拱從肩胛升起,背線結實水平,腰部靈活多變。延伸有力,尾巴粗壯,前腿強壯直挺,足爪緊湊,飛節短實,大腿強健有力,動作舒展。威風無比,護佑著一村的平安。人人都把它當做神犬來看,由於食物奇缺,這家夥也時不時偷吃貢品,但從不在人前偷吃。顯神廟裏的貢品十有八九都讓它給吃了,人們也早已知曉,但都不做幹預,就當它替顯神爺收了。道長也懶得理,還樂得它吃的幹淨,要不貢品放壞了還得他收拾。

翟順在家照看二老一年有餘,每日打些獵物,家中倒能勉強度日,二老的身體也強了許多,一年下來也都麵色紅潤,精神了不少。

這日,翟順回到家中正要吃飯,便聽到門外有人喊:“翟順大哥在家?”

翟順沒聽出來是誰,倒是翟仁聽出來了,忙起身迎了出去,說:“三娃,翟順在屋裏呢,趕緊回來吃飯,剛從鍋裏挖出來,快!來,一起吃。”

那人應了一聲說:“翟伯不要客氣了,我吃過了,你們趕緊吃,我找翟大哥有點事情商量。”說著便跟在翟仁身後進了屋。翟順見是黑三來了,忙起身讓道:“誒呦!是你小子!這幾年都到哪去了?隻聽說你當了逃兵,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小子還是命大,當逃兵都能活下來,不簡單!自從我回來後,村裏一個後生沒見著,今天咱哥倆可得好好拉拉話,來,快來吃點。我今天剛打的兔子,嚐嚐!”說著便舀了一碗端到黑三麵前,黑三不好推辭,便端起碗吃了起來,說:“我已經吃過飯了,就吃這一碗!你們別管我,趕緊吃,別一會飯都涼了。”翟仁忙應道:“好,好,好,吃完還能吃就自己舀!”

黑三回道:“翟伯快吃吧,在你家我還用客氣?”說著咧嘴笑了笑。

吃完後,翟黑氏忙著收拾碗筷,洗鍋燒水,翟仁到外邊忙活去了。翟順喝了點湯,問:“好些年不見了,你有董狐,章予的消息?他們倆不知道怎麼樣了?”

黑三見翟順問起董狐,章予的情形便回話道:“我今天找翟大哥來,有事商量,他們二人的情形我也無從知曉。隻是聽說董狐進了中車府,章予在軍中犯了軍法,在驪山受罰服役,具體情況不太清楚。翟大哥近一年多在家,還不知道外麵的情形吧?自從蒙恬將軍被害之後,秦國受昏君二世,奸臣趙高禍害,民怨四起,六國貴族紛紛起兵複國,想必大哥是知道的。聽我父親說,你是在巨鹿戰場逃離軍營回家的。大哥有所不知,自從你逃離之後,秦軍中不願受趙高擺布,無心戰事的人都下決心逃離軍營,為將的又都是些隻會溜須拍馬的無能小人,秦軍無戰心,無戰力,不久便被項羽所率的義軍擊敗,王離被擒,渉間將軍自殺殉國,秦軍一敗塗地,早已無法收場了。”

翟順問:“不是還有章邯將軍的二十萬刑徒軍?兩軍互為犄角,眼見勝局已定,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呢?”

黑三說:“王離無將帥之才,看不起章邯的刑徒軍,二人各自為戰,互不救援,致使章邯先被項羽所敗。王離大軍糧道被破,糧草不濟,被項羽大軍包圍之後,派人向章邯求救;無奈,章邯病重,章平私扣求救書信,王離孤軍奮戰慘敗項羽。王離軍被項羽所敗之後,章邯派司馬欣向二世求救,長史司馬欣險被趙高所殺,章邯將軍求援受挫,軍心不穩,後又數被項羽所敗,心力交瘁,後受司馬欣,董翳,陳餘等人勸降,糧盡無援,被迫投降項羽。此時劉邦已帶兵進入關中,受降秦王子嬰,眾人約定“先入關中者為王”,項羽見劉邦已進入鹹陽城,不甘其後,便準備帶軍入關與劉邦一爭高下,又恐受降的二十萬秦軍入秦後難以控製,騙秦軍駐紮到一處山穀。受四十萬楚軍四麵包圍,將其坑殺殆盡。現如今項羽大軍已進入鹹陽,四處劫掠,破路掘墳,完全一幅複仇秦國的麵孔,秦人困苦。又私自分封十八個諸侯王,我們這個地方被其分封給秦國降將董翳了。董翳被封為翟王,馬上就要帶軍來我們這一塊稱王了,所以我跑來跟你商量對策,看你有何打算?”

翟順說:“那董翳本是晉國名臣董狐之後,怎知他確生得奸詐,時常與趙高有所來往,本在蒙恬將軍帳下為將,蒙將軍不恥與其同伍,便要解其軍職,無奈,趙高進言二世,又將其調回鹹陽當了軍中都尉,沒想到他蠱惑章邯將軍投降,致使我二十萬秦國男丁被項羽匹夫所殺,恐怕我們的好兄弟董狐,章予也被他害死了。這可惡的董翳,章邯,當真是害苦了我們秦人了。”

說完二人都沉默了一會,翟順接著說:“董翳為將尚且不堪,如今蛤蟆掉頭,都成王了,他能當王,老天真是打盹了,成不了氣侯,不必擔心。我倒是怕他受項氏欺壓,變成了欺壓我秦人的幫凶讓咱老秦人內鬥。這十八位諸侯王中三名秦將都大勢已去,難道是天滅我秦人,就沒有一位能救難秦人,為秦人申伸冤立命的人?老天為何要如此懲治我秦人!秦人推行法製,統一六國,難道真的錯了?”滿心委屈,不禁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