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重的兒子馮祥,聽說成廉在呂布帳下當了隨從護衛,前些日子又往家中帶回了些許錢財,覺得這當兵是件好事,既能吃飽飯又能有錢掙。於是便和老軍戶馮重商量著要去當兵,馮重生氣地說:“哼,他是碰見一個還差不多的將領,才有這些個好事。你爹我當年當兵的時候可沒這麼好運,當兵就是個跑腿的活,領兵的將領有能耐了,你跟著沾光,爭功,封賞樣樣不少,領兵的不行,天天敗仗,弄不好就死在潰敗而逃的撤軍路上了,死的那是個冤!這年頭當兵,虧你想的出來。宦官們把持朝政,外戚,皇族們各自功伐,門閥大族為官,名宦子弟,宦官親信遍布朝野,他們這些人那!隻知道禍害窮人,撈錢,置地,蓋房,取妾,托人,送錢,攀高附貴,哪個還管你當兵的死活?你當兵不是成了他們的走狗鷹犬,就是那鎮壓流民,征邊鎮羌的暴卒,弄不好還得丟了性命。那羌胡們叛亂,為害漢民,說到底!還是那些宦官們給逼的,羌民們世代放蕩,不願受漢庭法律約束,政府又時常調羌眾出征,怨恨時結,官員貪腐,豪強盡辱,羌胡人民無以生計,強起而叛。朝廷又大調軍隊進行鎮壓,官兵們不據實參報,小勝則大屠平民,以表戰功,大敗則隱而不報,強征邊民;軍隊久居邊關,常戰而生怨,,奸吏們又都是宦官,外戚的親信小人,隻知中飽私囊,以戰爭名義強行征收租稅,全然不知國家為何物;將士糧衣不供,故無鬥誌,每戰必敗,反遭羌胡忌恨,敗則受辱喪命,勝則將官受賞,軍士反遭盤剝。你爹我命大,當了些年兵,在馬賢將軍攻羌被殺之後,受順帝垂憐,又送了些錢財與那豪強貪吏,這才撿了條性命回家幹農活,種莊稼。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不敢讓你再去了。”
馮祥聽馮重說了一席話,對當兵不當兵自是沒了主意,再也沒有提當兵入伍的事情。可沒過幾日,鄉裏的吏民強征民稅,說是由餘村裏人不養牛,不養馬,導致官府征不了戰馬,官田也耕不仔細。為了讓人們多養牛馬,所以不養牛馬的家戶每家須交牛馬一年的口糧,大概是五鬥的麥子,五鬥的雜糧,另外還得服半個月徭役幫助官家收糧打穀,割草儲料,其實是鄉裏的吏員為了大宦官曹節過壽,盤剝民財用來賄賂曹家人的行賄錢。這些官吏帶著兵丁征稅,強拉徭役。說是征稅,其實就是搶糧,搶錢,強拉勞力。農民們連年征稅,早已吃不上什麼飽飯了,僅剩一點救命糧,隔三差五補充一下體力,平日裏都是些野菜,草籽,樹皮,野鼠充饑,害怕官兵征糧,都早早把糧食藏起來了。官吏們強搜強搶,還將好多抗交的抓起來以通敵罪給判了刑期。馮祥想找些年輕力壯的村民聯絡太平教裏的教眾跟官兵們拚個你死我活。村裏的老人馮重,成唐等人製止他們說:“民不與官鬥,官兵們都是國家的吏員,皇帝的奴仆,一旦鬧起來,必然招來更多的官兵,那時候他們把反叛通敵的罪名扣到我們頭上,整個村子的人恐怕都要被他們屠殺幹淨了。年輕人火氣大,但也想一想家中的父老,還是忍一忍,都到山裏躲躲,等事情過了再回來,別讓他們看見,又要抓去服徭役了。”經過老人們的一番勸解,村裏的年輕人都到山裏躲了起來。照理說這逃是逃不掉的,鄉吏們也都知道,村裏的壯勞力都還在村子裏,隻是一有官吏們進村就都躲了起來。他們也懶得管,此時朝廷上都是些無能的貪官,自然沒有人把國家的治理當回事,鄉吏們隻要能撈到錢什麼事也不管,正好青年們都躲了起來,還少了事端,自然是他們喜所樂見的事情。
由於政治的腐敗,任人唯財,小人紛紛得誌於宦官外戚。雖說是前些年出了個竇太後和竇武,打壓宦官,起用士人,賢良,朝政曾經為之一清,無奈竇武寡斷,竟完全依賴其女竇太後,想以太後名義誅殺宦官,整治朝綱。竇太後柔腸少謀,被太監,宦官們所利用,致使行動失敗。宦官曹節,王甫劫持太後,皇帝,以帝詔調兵,以謀反罪誅殺竇武。竇家慘遭屠殺滅門,僅存一兩歲的竇輔被胡騰暗保逃出,改名換姓得以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