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甬道變成了一個寬廓的洞穴,一個又一個幽藍的太極法印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從洞壁與地麵上浮現出來。形成一個囚籠般的包圍圈,死死將楚雲逸鎖在其中。
“哼,凡人,你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放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幽深而冰冷的聲音從洞穴的四麵八方回蕩而來,可除了幽幽的藍光和深深的黑暗,楚雲逸的四周都是空無一人。
“你......你是誰?”那如同從地獄裏傳上來的質問聲讓楚雲逸的後背冷汗淋漓,雖然沒有看到任何對手,但僅僅是聽著那讓人心跳減緩、四肢冰冷的奇異聲音,楚雲逸就已經方寸大亂,就連擅闖他人領地被發現時,最基本的一聲認錯與道歉,都忘了說。
“你配,知道嗎?”那聲音充滿了冷傲與蔑視,就似乎彈指之間,自己便能把一切敵人,生生碾碎!
隨著那充滿威勢的話語落地,隨即憑空而起一副幽藍的太極法印,數不清的氣劍也便衝著楚雲逸所在之處,淩厲地襲來。
眼中所見讓楚雲逸不禁睜圓了雙眼!類似這樣的招式,他是見過身處馭元上階的廖克元施展過得。可相比於如今眼前的這一番攻勢,廖克元那簡直連雕蟲小技都算不上。
趕忙催動起落星劍,借住它強大的靈力的幫助,用盡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自己的身邊響起,數不盡地氣浪也不停地推搡著自己那風雨飄搖的身軀。
“轟!”終於,劍陣的最後一擊結束,但伴隨著巨響擴散開來的元流卻將自己生生卷起,狠狠地砸在了石壁的法印之上。
“噗!”冰涼的鮮血從楚雲逸的口鼻中湧出,所幸脫離了“碎魂絕靈陣”後,碧瓊回春環的效果也恢複了過來,才勉強讓他不至於就此倒地不起。
“擅闖吾地者,必誅之!”如喪鍾般的厲斥從四麵八方環繞而來,楚雲逸雖然依舊不曾得以見到那可怖對手的廬山真麵目,但可以感受到,他就隱匿在不遠處,而且確實沒有食言地在醞釀著對自己的致命一擊。
可能是這三個月以來,接連不斷地遊走於生死之間,已經習慣了鬼門關外的窒息氛圍,真正到了這決死的時刻,反而漸漸鎮定了下來。
暴烈且渾厚的靈力已然臨近身旁,憑借自己的修為,避閃顯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隻有讓他自己收手。可當前的形勢和之前自己的反應似乎已經決定了他不可能善罷甘休。畢竟,一個眼高於頂的人,麵對侵犯了自己還沒有絲毫悔意歉意的敵人,暴跳如雷、殺之而後快似乎是必然的選擇。
唉,其實真的挺後悔,先前的一帆風順讓自己大意地產生了驕縱輕敵的想法......
等等!驕縱輕敵!
楚雲逸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那早已不再慌張的神色更是突然換成了一絲不屑。
“哼哼!”楚雲逸的冷笑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洞穴中卻顯得無不突兀。
果不其然,一支泛著藍光的鋒利槍尖也便貼著皮膚穩穩地停在楚雲逸的頸間:“凡人,你笑什麼?”
“賭對了!”楚雲逸強壓著心中的驚喜,麵上卻不動聲色,輕蔑地說道:“獐頭鼠目,不敢示人,還枉稱仙聖,如此恬不知恥,豈不可笑?”
“你說什麼!再給吾說一遍!”噴薄而出的怒氣簡直都到了灼人的地步,那原本巋然不動的槍尖也都有些顫抖,那人難以抑製地大吼道:“信不信吾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
“堂堂正正與我比試一番地勇氣都沒有,就敢躲在暗處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楚雲逸偏了偏脖子,倒是向那槍尖湊了湊,不可避免地劃出道道血痕,可他卻完全不以為意,仍舊保持著那孤高冷傲:“今天算我栽在你這個小人手裏,要殺要剮,悉聽.......”
然而楚雲逸的話還沒說完,便隻感到一股巨力狠狠地推在身上,將自己生生擺弄到了那洞穴的中心。
“來啊,凡人,你不是說吾不敢與你堂堂正正的對決嗎?那就拿起你那破銅爛鐵,和我較量較量啊!”洞穴中光芒猛地一閃,便隻見一個身披玄色鎧甲、手執幽藍長槍的高大身影從那陰翳中走出。細細看去,隻覺他那膚色相貌竟和樞密閣裏的符靈幾乎無差,但齊舉手投足間顯露出的貴氣以及那環繞在身周強大無比的靈力都是後者根本無法比擬的。
其實,但他未露麵之前,楚雲逸隻是通過他攻勢的強弱稍微推測了一下他實力的大概,但真當他活生生地出現在了麵前,由內而外散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強大修為,還是著實讓楚雲逸大吃一驚。
果然,這華陽派中藏龍臥虎,確實名不虛傳!
但即便強敵如斯,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楚雲逸卻還是微微一笑,掏出了懷中那五彩斑斕的道符,毫不畏懼地說道:“那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