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剛從學校回到家就聽管家老吳告訴我月穎剛打電話來，要我去沈公館。平時因為子軒的緣故，我們經常來來去去，我也就沒多問什麼就上樓換了衣服，叫了司機直接往沈公館去。
到了沈公館，管家帶了我去屋後的一個小花園，遠遠的，就看到一大堆衣著華麗女人或坐或站地圍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在激動地發表她的言論。我看到日暖和月穎也在，就悄悄地坐在月穎旁邊的空位上，月穎看到我，朝我笑了一下，又轉過頭繼續聽。
“……我們應該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利，憑什麼他們能做的事我們女人就不能做。我們應該堅決抵製男人的濫情，如果他們可以娶姨太太，那我們就可以有情夫。”
說到這一句我明顯聽到人群中發出的低呼，“嗬嗬……隻是打個比方嘛，不用這麼緊張。我的意思還是一句話，那就是男女平等。我們要堅決抵製男人娶姨太太，我們要有自己的事業，我們要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利！……”之後聽了什麼我並不怎麼清楚了，隻是覺得這個淩太太似乎和我在腦海中描繪的不一樣。再之後那些太太就陸陸續續地走了……
“雲兒，這是關心，她從聽到有你這個人開始就一直對你很有興趣哦!”說著，月穎還不忘對我眨眨眼睛。“關心，這就是你一直想認識的淩太太，不過她更喜歡別人叫她雲兒，雲兒，你應該不介意關心這麼叫你吧？”
“怎麼會？我是雲兒，我也叫你關心吧。”有現代女性的幹脆、爽朗。
“當然，我從月穎那兒聽到很多關於你的事，已經對你這個人很熟悉了。”
“雲兒，關心是女一師的教員哦，你如果和她打好關係，以後要宣傳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真的！那我也沒的選擇了。”說著裝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我們幾個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啊！跟你們說笑都忘了時間了，我還有一個會要開，就先走了。”我知道她說的會是這種婦女大會，說著就匆匆走了。
“怎麼樣？”這次開口的卻是一直沒開口的日暖。月穎剛才跟著淩太太離開了。
我想了一下，歪著頭看住她的眼睛，“和我想象的有點出入。”
“哦,怎麼個出入法？”
“沒我想象的強悍，對於女權的認識也沒我想象的極端。”我注意到當我說到前一句的時候明顯看到她們不認同的神情。當然我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對強悍的認識和我是有程度的區別的，我明白！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發現其實那些富太太，可能對於阻止自己的丈夫不要娶姨太太可能更認同一些，對於女權所提倡的一些思想應該沒什麼興趣。我知道在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仍然是理所當然的，妻子阻止丈夫納妾是不道德的，因此有了這麼一個明目張膽的理由或者說是借口，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利用呢。
“今天就在這吃飯吧，待會兒他們會過來。”月穎去了一趟主屋回來對我說。
“嗯。”對她笑了一下，自然知道她說的“他們”是誰。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日暖的時候，我隱隱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他們聚會在日暖處？日暖再怎麼受寵也隻是沒有名分的情婦，就這個如此注重名聲的時代，我很疑惑。
後來斷斷續續地在和月穎的聊天中，才知道原來日暖和月穎是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