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遠這一次,運氣較上一次要好,也不知是努達海想通了,還是雁姬把他給勸住了,總之,酒醉事件後,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努達海也沒有追究。這次的事件,就這麼不了了之地給拖了過去。
克善身體已經大好,重新回了學堂去上課。雖然每天回家後,一提要背書就愁眉苦臉,一說要習字就哀嚎連連,但也總是趁了他的心願,可以每天出去走走,不用悶在府裏了。我跟他做了個約定,如果能在一個月裏,把之前拉下的功課都給補上,就再他出去玩一次,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克善有了這個約定,著實地起勁了幾天,每天吃過晚飯,就拉著莽古泰去書房,給他打扇子,磨墨鋪紙,一本正經地學了起來,倒也是像模像樣。有的時候,我看他辛苦的樣子,也著實不忍心,但一想到,端親王府以後的重任,就全堆在了他的身上。新月雖然勾引努達海,十分地不像話,但她對弟弟的期盼之情,還是合情合理的。我既然占了她的身子,就不能撒手不管,任由克善吃喝玩樂。他朝一日,克善能長大成材,我也算是對得新月,和端親王爺一家子了。
我每天除了練字看書,就是去尋珞琳玩,順便向她討教一下,女紅刺繡什麼的。在現代,雖然是一枚主婦,但我的針線活,實在是不值得不提,除了會縫個紐扣之外,其他的,隻怕真的一竅不通了。
珞琳其實手藝也一般,她個性大大咧咧的,刺繡這種要長時間做著,考驗耐心的活兒,她著實地不喜歡。隻是做為一個官家小姐,總有一天要嫁做人婦,去當那一家之主,這些東西,都是基本功,雁姬看得很牢,也管得很嚴,不管珞琳願不願意,都是要學的。
我想新月原先的手藝,應該是不錯的,所以當我第一次向珞琳討教時,她的臉上,顯現出了幾絲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我是在說笑話一般。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倒是站在一旁的雲娃,嘴巴比我快,衝珞琳道:“珞琳小姐,我們家格格,自從上一次摔到頭之後,記事情總有點糊塗,這針線的活計,她也忘得不大會了。”
這是上一次,我向雲娃討教的時候,順嘴編的理由,編得實在是有些爛,隻怕除了雲娃這個家生子,其他人,都不會相信吧。我微微有些懊惱,早知道珞琳反應這麼大,我就不跟她提了。至少也要把雲娃的手藝全學過來之後,再跟珞琳討教比較好。
沒成想,珞琳的性子,比我想像中還要粗,雲娃說什麼,她居然信什麼,還一臉同情地拉著我的手,小聲道:“新月,都是我哥不好,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受傷,也不會連刺繡的事兒也給忘了。”
“珞琳,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你哥哥的事情。”
“嗯,我不提了,不管誰對誰錯,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教你,直到你把自己的手藝都給想起來。”
我看著珞琳的樣子,有些想笑,又不好意思,隻能強忍著,默默地點了點頭。反正不管怎麼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珞琳心裏的想法,她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有的時候,知道真相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糊哩糊塗的過日子,也是一種幸福。
於是每天吃過午飯,我都會去珞琳的梅香院串門子。我總覺得望月小築不及這裏熱鬧有生氣,好像總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不知是不是以前的新月太愛哭了,太多愁善感,將她滿腹的愁緒,都滲透到了望月小築的每一個角落。
雁姬偶爾也會過來坐一坐,看一看珞琳。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清楚,最近她和努達海的關係怎麼樣,也不能直接問出來,隻能在一旁察言觀色,希望能看出些蛛絲螞跡。
不過,她對於珞琳能靜下心來學一點女紅,還是覺得很滿意的。我想她現在的心情,應該有些複雜,一方麵,覺得我是個可惡的人,搶了她丈夫的心,奪走了屬於她的寵愛。另一方麵,又有些感激我,因為我的存在,讓珞琳能更像個女兒家,更文靜也更聽話了。
不過,這種和諧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當鄒齊和袁浮琛真的上門來拜訪時,我和珞琳的這種安靜的午後生活,也就宣告結束了。
那大約是驥遠醉酒之後的第七天,袁浮琛的馬車,我一早就吩咐人收拾幹淨了,還特意把當天的情況向珞琳描述了一番。她聽得自己吐了一馬車,羞得滿臉通紅,死活央我不準告訴別人,經為她保守秘密。幸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是府裏的人,奴才們最多在下麵嚼嚼舌根,至於其他人,也就雁姬、克善還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