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吉未開口,隻是冷冷一笑,端起石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季慶天會意的點點頭。“微臣知道該怎麼做了。”出了皇城再向北走,便是太虛山脈,十分的荒涼,亦無人煙。一輛馬車正緩緩的向前走著。坐在前麵趕路的正是隆幀帝最寵幸的太監——汪海城。
馬車前的藍布被掀起,蕭皇後探出了頭來。“汪公公,我們這是到哪了?”馬車已在山間奔走多日,她都已經數不清日子了。他們不敢走官道,怕有追兵,隻能挑這窮山惡水的地方行走。
汪海城看了看四周,為難的說:“啟稟皇後殿下,奴才也不知道這是哪,反正皇上說了,我們一直往北走就不會有錯的!這荒郊野嶺的也不好找人家借宿,恐怕今晚上又得夜宿荒野了。小皇子睡了?”
“恩,羚兒睡了。安克拉草原是在北方,我們往北走就不會錯了。”蕭皇後點了點頭,又道:“汪公公,我們正在外逃亡呢,你就別一口一個皇後了,你就叫我夫人吧,我也叫你管家,皇上就稱老爺,如何?”
“是,還是夫人想的周到。”汪海城以往在隆幀帝身邊的時候,因為皇後是蕭懷誌的妹妹的女兒而十分討厭她,見著了也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根本不受寵的皇後好臉色看。但是自宮裏逃出來以後,他對她真是改觀了許多。
“唉,也不知道現在皇上是生是死……”蕭皇後幽幽的歎氣。
汪海城也是一臉的傷感。“夫人莫要太過悲傷,老爺人好,吉人自有天相!等出了這太虛山脈,我就去打聽打聽。”
皇後收起一臉的悲痛,說道。“如此,有勞汪管家了。”
這太虛山脈可是赤炎國最大的山脈,等蕭皇後人三人出了太虛山脈已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他們來到這座位於太虛山脈的北部的小城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一身粗布衣服。然後找了鎮上最好的客棧安頓了下來。
汪海城給蕭皇後叫來了酒菜,便急急出門打聽皇城的事去了。
晌午過了,蕭皇後正抱著小皇子在客房內打盹,汪海城便一臉哭相的走了進來。
“汪管家,家裏怎樣了?”蕭皇後輕聲問道,看到汪海城一臉的悲痛,她心中又了不祥的預感。
“夫人,老爺……老爺他……自縊而亡了……”說罷,汪海城便哭了起來。
皇後也傻愣著坐在床頭。“皇上……”她也隨著汪海城哭了起來。
兩人哭的悲痛,也沒發現玉羚被他們給吵醒了。“娘……你們怎麼了?”玉羚雖然不是蕭皇後親身的皇子,但自從出宮以後,她便一直教喊自己娘,這一路來,玉羚倒也習慣了。
蕭皇後抱住玉羚,哭道:“羚兒,你父皇……你父皇他駕崩了。”
三歲的玉羚似乎還不能了解駕崩是什麼意思,隻是見蕭皇後哭的那麼傷心,便用自己的衣袖將她臉上的淚痕給擦拭幹淨。“娘不哭。”
汪海城也擦幹了臉上的淚,安慰蕭皇後。“夫人不要太過傷心,我們還有小公子呢。”
蕭皇後聞言止住了哭聲,溫柔的看著玉羚,言道:“對,我們還有羚兒呢。羚兒,你要快快長大,然後為你的父親報仇!”又轉向汪海城。“那別的消息呢?”
“肅親王將他的長子扶上皇位,改年號順昌,自己任輔政王。”
“哼,蠱惑人心的招數罷了!他那長子年方五歲,能成什麼事?”蕭皇後氣極。
“夫人息怒,請夫人好生歇息。明早我們便要趕路,此地雖隻是個小城鎮,但仍不宜久留。”
蕭皇後點了點頭,有吩咐王海城道:“汪管家,你去街上買點香火來吧,我們不能給老爺守靈,遠遠的拜祭一下,也算是份心意。”
汪海城聽了又是兩淚連連,急忙下午置辦東西。
半夜,兩人在屋內擺去了祭台。蕭皇後將香火點燃,跪於祭台前道:“皇上,臣妾未能侍君靈前,心中慚愧,如今臣妾一定不負殿下所托,將羚兒撫養成人,為殿下報仇!”她又將玉羚喚至身旁。“羚兒,來跪下。”
玉羚十分聽話的跪在祭台前,三扣首。
王海城也跪在意旁,心中暗暗說道:“奴才一定像在皇上身邊的時候一樣,好好的伺候著皇後和小皇子,讓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