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眠與世(1 / 1)

寒冷的風像刀一樣刮在洛夜祭的臉上,夜祭似乎早已沒有了知覺,她隻有不斷向前。

百葉凋殘,火紅的楓葉一片一片的飄落下來,狠狠砸進洛夜祭心底。“吱呀吱呀。”腳踩上楓葉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媽媽。”洛夜祭的瞳孔一緊,不由得叫出聲來,前方是一塊小墓地,青色石板豎立著,那麼得孤寂。夜祭抬起腳,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困難。

發絲被風吹得纏繞起來,一個人一尊墓,這場景變蒼涼的讓人內心一揪。夜祭靜靜地站立著,她本以為看到這尊墓,她會瘋掉,可現在夜祭卻覺得要是能瘋掉也是一種上天對她的寬恕。“不是說好要好好吃飯麼。媽媽…你怎麼。不聽話!”夜祭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整個楓林空空蕩蕩的回響著,“不是說好的麼。”夜祭低下頭,淩亂的頭發遮住容顏,讓人看不清是喜還是悲。

在陽光的反射下,隱約能看到眼角的晶瑩。“媽媽…你快點起來啊。我。我殺了蕭攝天那個畜生。你快點。起來。”夜祭沾滿血的雙手無力地低垂著,回答她的隻有楓葉那“沙沙”的摩擦聲。“媽媽,你不要祭兒了麼。”夜祭微笑著,嘴角裂的開開的,眼淚卻順著那一藍一紅的雙眸中滑落,寒氣頓時彌漫了整個小楓林。

“媽媽,你不起來。那祭兒來見你可好?”洛夜祭猛丟掉了匕首,蹲在洛輕言墓的旁邊開始刨泥土,那雙本來就沾滿了鮮血的手變得更加殘破不堪,殷紅的血一滴,兩滴,三滴…地滴落在土地上,夜祭整個人透露出得絕望氣息讓上天都覺得哀傷。

墓旁,一個大坑被夜祭刨開了,夜祭緩緩地起身躺在了大坑底,她是在幹麼?瘋了麼?不,她沒瘋,隻是想把這條命還給洛輕言而已。夜祭將泥土一點一點地灑落,那洛輕言最喜歡的白色衣裳,也一點一點被泥土掩蓋…當還有一截白玉般的手臂露在外麵時,洛夜祭將手抽進了泥土裏。她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泥土裏。“媽媽,睡覺了。”泥土中的夜祭勾起絕美的笑容,豹,我去見我媽媽了,一人安好…

寂靜,死一般地寂靜。

死亡對於夜祭來說並不恐怖,甚至還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她不像蕭攝天那樣對這肮髒的世界有所留戀,在蕭攝天把她趕出蕭家時,她這一條命就隻為洛輕言活著,還記得她小時候就隻有洛輕言陪在她身邊,不管別人說什麼,有時就算是夜祭她也會認為自己是妖怪,當她想離洛輕言遠一點時,洛輕言就會抱著夜祭在角落裏偷偷地哭,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眼淚是什麼。

十年裏,她也想過放棄,畢竟這樣的殺戮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起的,當她滿懷著欣喜來到蕭家時,她想把母親帶出來過他們自己的日子,甚至夜祭都想過他們出來後住在哪裏。可仆人的一句話就將夜祭的希望全部打碎,現在她沒了希望,這條命她也別無所戀,與其被追殺自己的仇家分屍,還不如她自己了結了自己的命來得痛快,更何況她旁邊躺的是她最愛的媽媽…這條命她也算是還給洛輕言,如果…還有來世,她洛祭夜一定要為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