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江盈把燈光調到了最暗的檔,嘴角掛著輕笑從辦公桌下的小櫃子裏拽出一條亞麻色的薄毯,轉身小心翼翼地蓋在了蜷縮在雙人沙發上睡得深沉的司空逸身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身上總是泛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暖陽氣息,想來也是累壞了,窩在這僅有一米五長的雙人沙發上,以這種極為不舒適的姿勢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江盈就著昏暗的燈光輕坐在了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就這麼靜靜的望著那張還略帶青澀的少年人的臉出了神。
最開始會去關注這個孩子,並不是因為他身邊帶著的那一柄神劍和在他身邊感覺到的一些怪異之處,而是一抬頭的瞬間對視上的一雙眼睛,讓她恍惚間將那一瞬間與兒時的回憶重疊,那時候的阿衍差不多也是像他這般還未長開的模樣,卻已經能單獨執行任務了,從一開始總是傷痕累累的回來,到後來完成速度極快很少受傷,隻有那一雙清明的眼,堅定而透亮,從未變過。
“小盈你要的啤酒!”江衍雙手環抱著大大小小七八罐啤酒,連帶著幾袋子下酒菜將胸膛填得滿滿當當,一邊用腳輕輕踢開虛掩著的門一邊叫到,“快過來搭把手!”
兀自陷入回憶的江盈被江衍一嗓門喊回了現實,扭頭朝著江衍輕噓了一聲,眼角瞄了瞄還在熟睡的司空逸,這才起身走上前去將門關好,又從江衍懷裏將食物和啤酒一一取出輕放到茶幾上。
“這小子就這麼一會兒就睡著了?”江衍將懷中最後一罐啤酒抓了出來十分豪爽的拉開蓋子隨手丟到辦公桌邊的垃圾桶裏,轉身坐在了司空逸邊上空著的單人沙發上。
“小聲點別吵醒他,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這幾天大概是累壞了。”江盈抓起離自己最近的一罐啤酒也打開來,身子往後一倒穩穩落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江盈的酒量很小,卻很喜歡喝酒。一罐啤酒下肚,江盈臉有些微紅,眼神也不似平常那般銳利,反而帶上了幾分迷離。不願起身來貓著腰伸長了手臂輕輕將空罐子推放在茶幾角落上,江盈收回手覆在額頭,指尖微涼的觸感讓她感覺很舒適,不禁眯起雙眼往後一仰,又將自己丟進柔軟的沙發裏。
江衍望著一副庸懶模樣的江盈,眼中滿是寵溺和包容。也隻有在這時候才能看到如普通女孩一般的可愛樣子,江氏一族的後人從來隻能堅強幹煉勇往直前,流血不流淚。
“靜月的功夫倒是一點沒落下呢。”在沙發上舒服夠了,江盈保持著仰麵的姿勢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恩……”這突然的一句讓江衍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張口輕哼了一聲。聽了司空逸的描述,梁靜月的功夫倒是不退反增了,看來這幾年並沒有真的放下。
江盈直起身體伸手想要取第二罐啤酒,卻被江衍一把捉住了手腕:“小盈你不能再喝了。”
“再一罐,就一罐。”江盈抬頭望著江衍,未被束縛著的那隻手豎著食指晃晃悠悠伸到江衍麵前。
江衍空著的手輕輕包住了伸在眼前的那根纖長的手指:“你已經醉了,再喝明天會頭疼。”
“呿,你總是這樣無趣。”看著江衍那一臉認真的樣子,江盈輕皺眉頭微微撅嘴嘟囔了一句,掙開被束縛住的雙手,雙臂抱胸直挺挺往後倒在沙發上。
“……”江衍不知該如何接口,望著空蕩蕩的雙手訕訕一笑,撈過那罐啤酒打開大口灌著。
“靜月她……繼承了森叔的純均。”半晌,江盈才又開了口,“雖然還不知道這小家夥手裏的那柄到底是哪一柄,但加上它的話,我們這邊就有三把神劍了。”
“這小子是個大問題啊……”江衍眼角瞄了一下依舊窩成一團睡的正歡的司空逸,仰頭將罐中最後一點啤酒倒入口中,雙手抓著罐子兩頭輕輕一壓便將罐子拍成了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