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總是多雪。靜夕雙手插在護暖中,和沈默然靜靜的走在雪中,沈默然看著靜夕一臉心事的模樣,問道:“你既記掛他,又為何要對他如此冷淡?”
靜夕輕輕開口道:“沈默然,如果有一日,當他發現,他生命中所有的折磨,痛苦,失望和心殤都是我一點點有預謀的帶給他的。你說,他會怎麼樣?”
沈默然隻是看著前方的路,無語沉默。
靜夕又開口道:“他一定會因為身處在極致的愛與怨懟的邊緣而崩潰然然後了結自己。我不想讓他死,我要他好好活著。所以,我隻能讓他慢慢對我失望,然後不再愛我。”
“楚殤桓愛你至深,你想讓他停止愛你,比讓他死更痛。”
“昔日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也是相愛至深,可是終究敵不過時間,無情的歲月可以扼殺這世間所有曾經美好和看似永不會消亡的愛與依戀。”
沈默然道:“可是,如今你有了他的孩子,想要讓他放棄你,談何容易?”
靜夕忽然伸出一隻手接著飄然而下的偏偏雪花,呢喃道:“會的。我們能相處的時間隻怕也不多了。”
楚宮勤政殿
楚帝此時臉色冰冷的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手中緊緊握著一封不知名的密函,忽然間開口道:“來人!傳大王爺即刻進宮見朕!”
一個時辰後
楚嚴桓剛進勤政殿,就被一份奏折狠狠地砸中肩膀,他心中一驚,即刻跪下道:“參加父皇,不知兒臣做錯了什麼讓父皇如此震怒?”
楚帝冷冷道:“這份奏折是你讓朝臣寫的吧?既然你說三王妃是亂臣之後,可有證據?如你今日說不出個緣由來,休怪朕不講父子之情。”
楚嚴桓單膝跪地,道:“父王,兒臣經過數月的觀察,的確發現這靜夕公主實在是身份可疑。這靜夕公主自小生活在西北,可是生活作息,行為習慣卻全然不像淵源人,反而像是自小生活在楚京,對這裏的風土人情十分的熟悉。
臣還曾派人去淵源打探過,那真正的耶律靜夕早在五歲的時候便感染惡疾死了,如今的靜夕公主是淵源的王妃耶律靜雅在三年前從楚京帶回去的。
這時間竟然與當年的反詩案的時間如此的巧合。再加上三王妃與當年的安南郡主長得又極為相似。所以兒臣才會斷定她便是李晉之女。”
“兒臣這麼做,無非是擔心那亂臣賊子之後霍亂我大楚朝綱,危及父皇安全啊。”
楚帝聽了他的話,沉默半晌,淡淡開口道:“此事,朕不希望你三弟知道。”
楚嚴桓眼神晦暗,應聲道:“是。父皇。”
楚帝揮揮手,示意楚嚴桓退下。楚嚴桓轉身,臉上的恨意浮現,楚殤桓!我定要讓你痛不欲生,萬劫不複!
待到楚嚴桓離開後,楚帝緩緩自座位上站起身,站在勤政殿中央。
他還記得,當年便是在這裏,楚殤桓一臉希冀地開口求他給他們賜婚。那時起,他便擔心若日後楚殤桓登基,靜夕和李晉便有機會複辟南夏國,所以才精心策劃了當年的反詩案。
如今這江山,是他半生戎馬,混著自己和兄弟的血汗辛苦打下來的。他絕不容許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危及到他辛苦得來的這一切。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個聰明美麗,讓人一見難忘的小女孩竟然沒有死,而且還回來了。
她這是回來為她的父親和國家報仇嗎?
區區一個小女子,他楚帝並不放在心上,可是那女孩在楚殤桓的心中占著如此重要的位置,若貿貿然動她,那……
楚帝眼神陡然變冷,無論如何,這女人是斷然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