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了風,乘著快速地往幽冥神殿的方向趕去,心裏如同火燒一般地燎烤著,希望可以快些得到答案。然卻實是太著急了以至於大意,沒有顧慮到四周的環境,及至聞見濃烈的香味時,才猛覺事情不妙。
麝香不知從何處現身,端端地擋在我麵前,笑靨如花地瞧著我。我立時頭皮發麻起來,念了神咒要將身形隱起來。
然作為千麵神將的遺座,麝香的神能實在強大非一般神仙可比,我此時的動作已經太慢,在他麵前隻如雕蟲小伎一般。麝香迅速地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一股強大的氣流便從他的手裏貫穿到我的全身,叫我絲毫動彈不得,“月兒我的孩兒,在我麵前要乖一些,不然弄疼了你,我可是十分心疼的。”麝香邪魅地笑著,欺身貼近我的臉,幽幽吐氣地說。
簌雪見我叫禁錮住,便從我身後撲上來,欲使出法術對付麝香。麝香沒有拿正眼瞧她,隻揮出空閑的手彈向簌雪的額頭,簌雪便落了下來,四肢被定住亦不能動彈。
麝香再瞧了我一會,滿意地勾著嘴角,將我橫身抱起,飛回了厄方神獸府,亦真墟。
我全身叫麝香封住,除了說話,絲毫無法動彈。麝香抱著我步入亦真墟,便有一大群奴仆從四下裏小跑著圍上來,躬腰伏禮後,尾隨著進入一處院落。
這院落卻是特別,綠盈盈的蘭草植滿整個院子,含著花苞的枝梗翠嫩欲滴。廊亭梁柱都是蘭花的雕刻,連在這院子裏的奴仆,身上所著衣裙都描有蘭草的枝葉。
院裏的奴婢見麝香走進來,便全都停了手裏的活計,屈膝伏地排作兩列,嘴裏齊齊喚著:“主公。”
麝香邊走向裏屋便問道:“一切可準備好了?”
便有領頭的丫環應道:“回主公,都準備好了。大婚用的禮裳今早也送了過來,隻等吉時到。”
我在麝香的懷裏,叫他晃得頭暈,又不能動彈,也看不見他神色,隻後悔著當時不該走得那麼急,以至於忽略了,雖不會再叫他的讀心變臉術迷惑,然以我的神能卻是敵不過他的,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便落得眼前這個田地,“你要做什麼?”
麝香步入屋裏,將我放在貴妃榻上,彎下腰看我,笑著道:“月兒心肝,你怎麼如此健忘,我早說過要將你接來完婚的。你總躲著我,叫我好生傷心。今日你終於來了,我會好好愛護你,永遠不讓你離開。”
我始看見麝香的神色,雖是如一的叫人心底發涼的媚笑,眼裏是如同磐石般的堅定。這屋裏用雪白的娟紗裝飾著,白玉的桌椅,白底素蘭的屏風,清冷純潔的顏色一如川底。莫非這院落,從來便是為娘親打造的,用了所有她喜愛的裝扮和雪白的顏色。
“這院子,是為娘親造的?”
麝香伸手掂起我的下巴,笑得更甜道:“真真是值得人疼的孩兒,如此善解人意。沒錯,這蘭心院,便是為了迎娶蘭妹妹建的。院裏種了宇內所有的蘭花品種,一年四季蘭香不斷。蘭妹妹愛白色,屋裏也依著她的習慣,以白色裝扮。我每月都會來查看,蘭花是否種得好,屋裏可有哪處沾了灰塵或擺設不如意的,蘭妹妹要住的地方,自然要處處舒心。可惜,蘭妹妹看不見我的心意,不過不要緊,從今天開始,有你陪我,這院子從此便是為你造的了。我終於,等到這個時刻。”
我實在無法揣摩麝香的心思,隨便擄個女子來,便能讓他覺得心滿意足,上萬年的等待亦可得到圓滿了麼,“你不在乎你要娶的人是否愛著你?”
麝香聞言,忽然扯開嗓子大笑起來,隨即一揮袖子,隨伺在旁的奴仆便小心翼翼地端來撐著禮裳的架子立於我麵前。
“月兒你看,這是多美的嫁衣,我請女工宮裏的八十八名織仙,日以繼夜地織了三百年,又以三百種蘭花的花汁泡了七七四十九天,足以讓你以最美的樣子,做我的夫人。你自會愛我,會永遠隻愛我一人。”麝香陶醉著,以手指拂起禮裳貼麵,自語著眼裏閃出不可動搖的自信。
我冷笑一聲,道:“那麝香獸君當年怎麼不讓娘親愛著,若是那樣,今日該月涼喚神君一聲爹爹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