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情形是一方持強硬姿態,另一方則被迫讓步。強硬的一方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在談判場上以“命令者”和“教育者”出現,最後他們在談判桌上得到了他們所要得到的東西,成為“贏家”。而“輸家”則對談判結果極為不滿,他們可能在談判以後宣布協議是在不公平的情形下締結的,因此不願付諸實現。這就是“一邊倒”式的談判所產生的消極後果,它使談判變得毫無意義。1980年,一家外國公司向我國旅遊部門曾提出投資1000萬元,建造一條長江旅遊船,合作經營七八年之後,遊船的產權歸我方,改由包租。這本來是一次開發長江旅遊業的極好機會,但我有關方麵在談判過程中缺乏靈活性,堅持5年後船舶歸我方所有,雙方代表相持不下,大好的生意就這樣告吹了。

又如,一家香港旅行社在與我們談判租賃經營“昆侖號”旅遊船的價格上,我方洽談人員事先根據有關部門的內定價格給港方客商報價,開價很死,這位港商還了三次價,要求我們降低租價。但因我方洽談人員無權做主,談判陷入了僵局。港商認為已經連加三次價,你們連半步也不退,希望我方無論如何也要做點讓步。為了促成協議,我方改變初衷,也學會了靈活,作了適當降價,雙方終於達成了一致協議。“昆侖號”由雙方合作經營,由港方承包組織旅客,我方負責駕駛、管理,雙方按照營賬天數支付遊船租金。雙方合作經營以來,“昆侖號”已經取得了顯著的經濟效益,由多年的虧損扭轉為盈利,它也不再吃國家的補貼了,還為國家爭取了大量的外彙收益,虧損船變成了“搖錢樹”。從長江航運與外商談判失敗與成功正反兩方麵的事例可以看出:雙方進行談判彼此都要有利可圖才談得攏,虧本的買賣誰也不會幹。如果我們不了解對方,不會打算盤,我們就會吃虧,但是算盤打到盡頭,隻考慮自己多得一點,對方無利可圖,他們也不會幹。所以說,談判是雙方合作的互利的過程。3談判的奧妙在於滿足人們的需要

談判的奧妙在於人們的需要!

唇槍舌劍、你死我活是為了需要;滿麵春風、攜手共慶也是為了需要。故布疑陣、暗度陳倉是為了需要;開誠布公,坦率直陳也是為了需要;委曲求全,言辭卑怯是為了需要;義無反顧、慷慨激昂也是為了需要……需要,還是需要。需要是旋轉談判的魔力;需要是談判運作的答案;需要是人類談判的目的;需要,同樣也是一種談判的謀略。

讓我們先看一個真實的故事:達尼爾·斯瓦羅斯基家族的玻璃製造在奧地利享有盛名。不幸的是,它在二戰期間曾奉納粹德國之命製造軍需品;更不幸的是,戰後它的公司將因此而被法國當局依法接收。一個叫羅恩斯坦的美國人知悉上情後,立即與達尼爾·斯瓦羅斯基家族交涉:“我可和法國交涉,不接收你的公司(法軍不能接收美國人財產),不過條件是:交涉成功後,請將貴公司的代銷權讓給我,收取賣項的百分之十好處,直到我死為止,閣下以為如何?”這個算盤打得太精了,斯瓦羅斯基家族大發雷霆,但結果呢?還是接受了羅恩斯坦的要求。——羅恩斯坦未花分文便設立了賺大錢的代銷公司,而斯瓦羅斯基家族兩害相權擇其輕,也是有利的。

談判的本質便是通過不同的利益交換來滿足自己的需要。或者,交換自己不需要的東西而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人的垃圾可能是另一個人的財富”;或者,拿自己不太需要或不迫切需要的來交換自己更需要的東西。這也就是為什麼流浪漢可能不得不用金元寶去換麵包的道理。中國為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談判長達15年,因為在一個開放的、多元化的國際環境中,中國必須走進世界貿易大家庭。這其中,有堅韌的爭取,也有明智的妥協。中國首席談判代表說,當中美談判幾乎再次麵臨破裂之時,中國總理朱鎔基親自出麵要與美國代表談。七個棘手的問題,談判剛開始,中國總理就對第一個問題作了讓步,第二個問題拿出來,中國總理又作了讓步。然後,中國總理對美國代表說,“涉及的七個問題我已經有兩個作了讓步了,這是我們最大的讓步!”美國代表驚愕之餘,經過商量,終於同意與中國達成協議。我們每個人的需要各有不同,一個人不同時期也有不同的需求,這便使交換有了可能。像《悲慘世界》中的孩子,最大的需要是滿足“我餓了”;得意的暴發戶最需要的是上層社會的麵具;《紅樓夢》中賈母和劉姥姥同遊大觀園,前者滿足了至尊的需要,後者因此而多得了不少財物。當然也有一些需要是共同的。一個笑話說,某地一位非常富有的猶太人,遺囑要求將金錢裝滿棺材,“我要擁抱著現金到極樂世界去!”在送葬的途中,富翁的一位好友得知有巨款陪葬,便立刻啟開棺蓋,雙手伸進去捧出一大團現鈔,開進一張自己的與現鈔同額的支票,並且順手拍拍老友的肩膀道:“喂,老兄,換一張同額的支票給你,想你在九泉之下該會感到同樣滿足吧!”瞧,也實現了滿足各自需要的交換。所以,談判的謀略就在於弄清雙方的不同需要,並以此為基礎尋求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