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睜開眼,劉恒躺在自己身邊的感覺真好,一夜好眠啊。代王也醒了過來“怎麼不再睡一會兒?”
“睡到自然醒就夠了,再睡就乏了。”我慢慢爬了起來,欠了欠身,開始整理代王上朝用的袞袍。代王趴在床邊望著我,就像一個好奇的小朋友一樣。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我瞥了一眼代王,低下頭無限嬌羞。
“看你啊。”代王也絲毫不避諱。
“別這麼直白嘛,人家會害羞的。”我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
代王一副滿意的神情,他起身從背後摟住我:“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好了,別鬧。”我的語氣就像哄孩子一樣。
“不要。”代王還是不肯放手“你這次回來得這麼晚,還不讓我好好抱一抱。”
“回來的途中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我依舊低頭整理袞袍,隻不過臉色難看了起來——其一,雲依去了,皇上駕崩了,這漢宮裏與我有關係的人已經真是越來越少了,摯友離去,固然難過,不過個人有個人的命數,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現在至少我不再是漢宮的細作了;其二,我逃了出來,太皇太後隻怕是對代國有所防備了;最後,陳平與劉章結為聯盟,他們的勢力,必定是代王登位的一大障礙。
代王從一旁探出頭來,看著我的臉“出了什麼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代王,漢宮那邊的事情等你下朝回來,我再跟你說。”忽然想起了衛烈的事,“對了!代王,此次從長安回來,我為貔貅帶回了一員猛將,名叫衛烈,被我安置在了劉家大宅。我想召見向平,讓他倆好好比一比。沒準他和向平難分敵手呢。”
“向平已經是外臣,不得入內宮,你若是想要見他,待我下朝,把他留在書房就是了,到時你過來即可。衛烈那邊,我會派人去宣的。”代王摟著我,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無限柔情。
……
書房
“王上,竇夫人極有可能是漢宮來的細作,請王上為保險起見,先將竇夫人軟禁起來。”周亞夫麵色肅穆。
“你的意思是,竇漪房懷著本王的骨肉,本王還要將她軟禁起來嗎?”代王語氣中的怒意已經很明顯,問題就在於這周亞夫性子直,哪裏是會察言觀色的主兒。
“請代王以霸業為重,切勿為男女私情所絆。”周亞夫跪座在代王前麵的位置,低著頭。
門外的我聽著這一切,心裏暗道不好:周亞夫是丞相周勃的兒子,要是代王與他君臣不和,恐怕便是一個親者痛,仇者快的結果了。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我不顧侍衛的阻攔,走了進去——整個代王宮誰不知代王對我的盛寵,侍衛說是不許進,可又有誰敢攔我。
一進到書房,便有一卷竹簡被扔到我的腳邊,著實嚇了我一跳。
代王見我嚇著了,從位子上站起來,神色緊張。
我彎腰撿起竹簡“什麼事讓代王如此動怒?”
代王臉色一沉:“周亞夫你自己說!”
我朝代王走了過去,不想到了半路,周亞夫便站了起來,抽出佩劍,筆直的對著我。
代王慌亂了:“周亞夫你要幹什麼,還不快把劍放下!”
周亞夫這耿直的性子,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做出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不管他,接著往前走,周亞夫仍然用劍指著我,而且距離越來越近,劍刃的寒氣直逼我的頸脖。
“周亞夫,你這混蛋在做些什麼!?要造反嗎?”代王抽出了掛在牆壁上的寶劍,抵著周亞夫。
我把竹簡拿到代王的桌子上認真地擺好,然後對著代王“代王,把劍放下吧。”
“漪房!”代王驚呼一聲“你這是做什麼?本王把劍放下,你的命就沒了啊!”
我神色依舊:“代王把劍放下吧!他周亞夫從拔出劍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活著。你用劍頂著他,結果也是一樣的。”
“漪房!”代王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代王請把劍放下吧。”我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道。
代王無奈,把寶劍用力的甩向一邊“周亞夫,你要是敢動漪房一根汗毛,本王就要你五馬分屍!”
周亞夫麵色不改——簡直就是一頭強驢,不過也好,這種人一旦被收服,那便是再不會變心的。
我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代王休得講這些氣話,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周將軍,他的性子你還能不了解嗎?周將軍乃國之棟梁,哪裏能夠隨便處置,會寒了人心的。”
“夫人,君臣之間,怎能用你我相呼!?”周亞夫不滿,劍鋒離我便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