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之下,仿佛北歐神話裏吞噬世界的魔狼芬裏爾一般,滿天星鬥的光芒皆被黑暗籠罩,隻剩下純粹的黑色。這一劍如同滅世之劍,轉瞬間跨越數百裏的距離,將四人全部籠罩在內。
劍光之下,關明玉的刀意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絲毫風浪都未曾掀起,徹底湮滅在劍光之中。
關明玉長嘯一聲,靈力瘋狂的運轉起來,刀意催發到極致,真經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帶給了他堪比普通知命的靈力,刀光之上,黑白兩色光芒衝天而起,像那普照天下的太陽,在純粹的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明燈。這盞燈普通風中的燭火,在搖曳中跌跌撞撞的撕開了劍光。
而另一邊,白無憂臉色慘白,連嘴邊都滿是鮮血,意識海深處傳來深入靈魂的劇痛。連續三次人劍合一,就算有神秘力量保護,也徹底衝破了經脈竅穴,意識海的邊緣破裂,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劍光降臨,他靜靜地看向籠罩一切的劍光,世界籠罩著如同真空的寒冷。“真是,讓人絕望的強大啊。”他歎了口氣。
“師侄,記住一句話,向死而生,自有歸處。”在死寂的劍光裏,他突然想起了江長老的批語。
“放棄?為什麼要放棄?最壞的結果,也不就是一個死麼?”他看向前方如同黑夜的燈光,遠方傳來的氣若遊絲,陳漓掙紮著站起的痛楚悶哼,再度化為一柄長劍向漆黑的光芒逆卷而上。半步元神的攻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修道之人,何懼死亡!隻有勇敢的麵向死亡,才會有最後的生機,江長老的批注,不正是應了這一句話麼?
在他化劍的瞬間,一道青綠色的光芒衝天而起,一枚黃色的符篆猛然大亮,陳漓的身影同時飛起。半步元神的敵人,與知命宗師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不趁現在還有再戰之力時幾人合力,隻會被敵人輕易擊破。
“更何況,我也不是毫無戰力。”符篆一亮,她的身影比之白無憂絲毫不慢,指向了從天而降如同天幕的黑暗。
半步元神的強者,意誌能直接照進現實,一念之間橫跨千裏。白無憂幾乎油盡燈枯,陳漓更是才初入心念,真正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關明玉一刀斬出,身子一晃,如同一隻翱翔九天的鯤鵬迎向遠方的敵人。
黑暗如幕的天空中,仿佛敵人也沒有預料到一般,傳開了一聲輕咦。而這時,靈力彙聚的光芒終於碰撞在了一起。
黑暗降臨,一切都沒有了生息,關明玉俯瞰天地普照眾生的刀光就像蛛網上的飛蛾,無論怎麼掙紮都隻能越來越暗,最後徹底熄滅。而這時候,白無憂的劍光也刺向了天幕,爆發出最後的一點絢爛,然後徹底死寂。
黑暗天幕終於被撕裂,微微的劍光透了出來,陳漓化身的綠光衝天而起,綠色和黑暗犬牙交錯的掙紮著,戰線不斷撕裂又恢複。她緊咬著牙關,綠光瘋狂的彌漫開來,但黑暗的天幕隻是微微一頓,便徹底壓了下來。
她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而此時她眼角的餘光中,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白無憂從天空中緩緩墜落。
“白師兄!”她大喊一聲,一道絢麗的彩虹亮起,從她的身前延伸到白無憂的方向,畫麵靜止下來時,她已經回到了向晚晴身旁,手上抱著已經氣若遊絲的白無憂。
天空之上,關明玉的第二道刀光終於徹底撕破了黑暗天幕。他大喊道:“漓漓,帶他們走,去陽都!”
陳漓用力的搖著頭:“我不走!”她拿出一張符篆:“關師兄,你不是他的對手,隻有娘親留給我的東西才能對抗他。”
她終於不再保留,手一揮,一道刀光帶著四季輪回的恐怖天象向未知之處席卷而去。這一道刀光之下,整個天空如同經曆了時光年華,將一切春去秋來都濃縮在這一道刀光裏。
關明玉抬眼看去,隻剩下一個念頭:“這才是真正的四季甄神刀。”
而在未知之處,一道更加漆黑的劍光突兀升起,從未知之處擋住了這道刀光。狂風四溢之下,一道悶哼之聲猛然響起,這道刀光大亮,將原本隱於暗處的青袍身影照耀的清晰可見。
看到這青袍身影的一瞬間,關明玉普通著魔一般,隻剩下不可置信:“江師兄,為什麼是你?”
青袍道士臉型如同刀削,散發著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被發現了行蹤之後,他毫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關師弟,久違了。”
關明玉心火上湧,憤怒的衝上前,抓住他的領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叛宗?”
他不管不顧,仿佛麵前不是一位半步元神的絕世強者,怒喝聲充斥著整個天空:“你說啊!你若想要,執劍使唾手可得,等掌門出關卸任,你就是魚龍道掌門。”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江納蘭,你說話啊,你啞巴了嗎?”
道士手一揮,一道靈力便將關明玉逼退,他這才開口:“關師弟,我要的,魚龍道給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