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威沒有來上學。
曾普普聯想到昨天的事情,問賈錮:“他是不是害怕了?”
“管他呢!不來更好。”賈錮嘴巴逞強,心裏卻有些不自在,“難道昨天我真的傷害他了嗎?”看到斜後方那個空空的座位,賈錮還挺不習慣的。
但是思雨老師說天威是因為發燒才請假的。
不會吧,昨天打一架就發燒了?賈錮覺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從那以後,天威經常請假,不是生病了,就是腳崴了,甚至還有一次說自己在上學的路上被騎自行車的人撞了。
思雨老師每次都關切地叮囑他好好注意身體。天威的父母不在本市,聽說他和奶奶住在一起。
可是,賈錮怎麼想,都覺得天威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經常生病的人。賈錮斷定天威一定有事瞞著同學和老師。他決定偷偷地跟蹤一次天威,看看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一天早晨,賈錮特意早早出了家門,跑到早已打聽好的天威的家附近。他等了一會兒,看見天威走出樓門。天威站在樓門前,猶豫了一下,隨後就頭也不回地朝甜蜜園相反的方向走去。
賈錮覺得好奇極了,心想:我就說這家夥不是真的生病嘛,可是他究竟去做什麼呢?賈錮也顧不上上學了,他悄悄地跟在天威後麵。
天威上了5路公交車,賈錮也趕緊鑽了上去。為了防止天威認出自己,賈錮戴起衣服後麵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半個多小時後,公車開到了小竹街。天威下了車,賈錮緊跟著下了車。
賈錮忽然想起天威說過他以前念書的學校就是小竹街小學,那他現在來這裏幹什麼?正迷惑著,就見天威走向小竹街小學的大門,一群與他年紀相仿的學生跑過來,親熱地圍在他身邊,勾肩搭背。他們簇擁著天威說說笑笑地走進了校園。
看來天威沒有撒謊,他真的是很受歡迎的人。賈錮本想跟進去看看天威會做什麼,但看看手表,已經遲到了,他決定還是回學校,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思雨老師。要不然思雨老師還蒙在鼓裏,真以為天威是生病了。
原來自從丟書包事件以後,天威徹底對甜蜜園小學失去了信心,他覺得那地方根本就不屬於自己,他央求了爸爸好多次,希望能重新回小竹街小學,但是爸爸堅決不同意,還告訴他男孩子要堅強。
絕望的天威不想去甜蜜園小學,他忍不住偷偷地跑回了小竹街小學。剛一走進教室,同學們就興高采烈地圍在他的身邊,嘰裏呱啦地說個不停。
“天威,天威,我們都好想你!”
“天威,你怎麼才回來看我們啊?”
“沒有你,我們和別班踢球總是輸,沒勁透了。”
天威覺得喉嚨好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他好半天才說道:“真想回來上學,在那兒沒勁透了!”
“那你就回來吧!”“我們都盼你回來!”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說道。天威想起爸爸的態度,氣餒地說道:“算了,我爸爸是不會同意的。”他看了看手表,指著不遠處的街心小公園,“我到那裏等你們放學。”
“你不用上學了?”
“沒事,反正那邊我已經打電話給班主任說我發燒了。”
“我們最後兩節課是自由活動,那你來跟我們一起上吧。”同學們紛紛向他發出邀請。
那天下午,天威過得十分開心,和昔日的同學上了兩節課,大家對他都非常熱情。放學後,天威還帶領著豆子、飛飛等好朋友和其他班踢了一場足球,結果以5:1天威一人進了4個球,好朋友們把他高高地拋起來,像對待凱旋的英雄一樣。
接著他們又一起去了學校後麵的池塘喂小魚兒,池塘兩邊依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似乎比以前還要繁茂。天威將麵包渣丟進池塘裏,魚兒們立即竄過來搶,池水擴散出一道道笑紋。
天威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隻是在心裏一遍一遍地默念:什麼時候才能重回這兒念書呢?
分別的時候,同學們都依依不舍。好朋友豆子還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天威忍著淚水說:“放心吧!我一有機會就回來看你們。”
於是,天威“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每次他都想辦法回到小竹街小學和豆子他們一同上課。他覺得,甜蜜園小學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牢籠,他在裏麵不僅沒有自由,還會受到好多傷害。
誰知道這個秘密被賈錮發現了,並且他告訴了思雨老師,思雨老師聽了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她立即打電話給遠在外地的天威的爸爸。爸爸火速趕了回來。在思雨老師的辦公室裏,他驚愕地說道:“什麼?經常不來上學?我從來沒有聽奶奶說他生病了!”
天威在爸爸和思雨老師麵前,頭埋得低低的,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