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皖看著柳墨竹突然變得幽深的目光，奇怪地低聲問道：“墨竹表妹，有什麼不對嗎？”
柳墨竹不著痕跡地將疑惑淡淡隱去，抬起頭明媚地笑道：“沒什麼，我就是……有點想母親了。”
她隻知道顏夢竹的真正死因是因為一個叫郅狄皓的少年下毒致死的，而不是她告訴別人說的那樣因病去世。即使是親人，她覺得最好也是不說的好。因為一旦說出口，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目前她能做的僅僅是等候時機找那個少年報仇而已。
顏皖聞言，沒有再多想，惋惜地歎道：“嗯，誰也沒有想到你們在六年前並沒有溺亡，也沒有想到夢竹姑姑竟是幾天前因病去世的……夢竹姑姑在我記憶中一直都是個樂觀溫柔的長輩，還有點小孩子天性，就這樣走了，真是讓人傷心……”
小孩子天性？柳墨竹莫名地將這幾個字跟顏夢竹生前最後一個狡黠的微笑聯想在一起，心思微動。
“那些年姑姑在晗淵可是神話般的存在，不僅是晗淵第一美人還是晗淵第一才女，這還不算什麼，要知道姑姑的行蹤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而且一旦不見就是幾個月甚至幾年，讓人們差點以為她是失蹤了。”顏皖興致勃勃地說著，眼中滿是敬仰和激動。
“行蹤……神出鬼沒？”柳墨竹撐著下巴，默默地念出聲。
顏皖連連點頭，繼續道：“嗯！前幾日還在主城中晃悠，幾天不到就不見人影了。”
“顏皖表兄可知道母親去哪兒了嗎？”
顏皖愣了一會兒，還是無奈地搖搖頭：“我那個時候也還小，你初次出現那會兒你六歲，我也才十歲，所以在這之前的事我也記不太清。不過我倒是聽父親提過幾次，姑姑是從來不讓人知道她要去哪裏的。”
柳墨竹又是一驚，緊鎖眉頭抓住疑點關鍵詞問道：“初次出現？什麼意思？”
顏皖吃驚地望著她，眨眨眼反問道：“你不記得了嗎？你是六歲的時候才和失蹤的姑姑回到晗淵來的，姑姑不知道去了哪裏，整整走了七年。這也是姑姑離開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什麼？”柳墨竹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意思是顏夢竹是在晗淵以外的地方生下的她？那怎麼能確定……自己是柳徐卿的女兒呢？
顏皖看了她一眼，見怪不怪地道：“沒什麼奇怪的，你們驗過血的，你和柳姑父的血可以相融，估計夢竹姑姑生下你之後還帶你去哪裏玩了玩呢！”
“柳徐卿不管母親到處去玩嗎？畢竟是七年啊。”柳墨竹還是有些鬱悶道。
顏皖遲疑了一會兒，道：“真是不管，姑姑十五歲那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嫁給了柳姑父，然後沒過幾天就出去了，七年後才回來，柳姑父倒是什麼都沒說。不過說實在的，姑姑的行為確實有點違背婦道，但是也正是因為姑姑的特立獨行才有很多男子愛慕姑姑。”
柳墨竹仔細斟酌著他的字字句句，覺得這顏夢竹，也就是她的母親也真是深不可測，光是這嫁給柳徐卿一事就是謎團重重。她是為什麼突然就嫁給了柳徐卿呢？這柳徐卿真是要相貌沒相貌，要才華沒才華……怎麼會被這古靈精怪、備受眾人矚目的顏夢竹選中呢？
“說也奇怪……姑姑為什麼會嫁給柳姑父呢？那個時候的柳姑父隻是一個小官，連名字都很少有人聽過。”顏皖眼珠轉了轉，皺眉疑惑道。
柳墨竹沉默不語，凝眉沉思。
——
半個時辰後，兩人聊得挺盡興，就道別分別離開了醉仙樓。
坐在竹奐園的竹林中的小亭子中，柳墨竹執起花色白瓷杯，淡淡的霧氣朦朧了她的視線，墨黑的眼眸中如水般微微波動，幽深而清明。
看來，她得由柳徐卿入手來查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