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晚上便一臉愁容的,對鄭三道:“姨娘托了人來傳話,讓奴婢去見她呢。可如今老太太發話,不許人去看的,老太太在氣頭上,奴婢雖掛心姨娘,可哪裏敢去見呢,如今這一院兒人的眼,可都盯著奴婢呢。這要是叫老太太曉得了,還不發賣了奴婢?”
鄭三正抱著她躺在床上,上下其手呢,哪裏耐煩聽這個,便道:“我的心兒,你倒是善心,還記掛著她。爺可舍不得叫你賣出去。她要安胎,你去瞧她做什麼?隻管好好服侍爺,把爺服侍好了,才是你的本份呢。”
小憐一聽,心裏喜的不行。瞧鄭三這樣兒,那宋姨娘鐵板釘釘是要被趕出去的,她還怕個什麼?
如此,小憐更是把宋姨娘的存下來的私房兒,幾乎給掏了個精光。
雙木辦好了泗州城的事,又有白二郎的人給她善後,因此便打道回了山陽。
白天威曉得她要回去,也把手頭上的事情趕緊結了,與她一道回。
從泗州城到山陽,百來裏的路程,快馬也不過一天的時間。
剛好河麵上也開始結冰,兩人便騎了馬回山陽。一早出發,晚間便到了。
白天威原還指著這一路上兩人能再增進增進感情,不想雙木急著回去,別說增進什麼感情了,便上正經飯,都沒找地方吃,啃了兩回幹糧,騎了一天的馬,回到山陽,白天威已經沒了一點兒脾氣。手腳也是凍的僵直,看到雙木除了臉被北風吹的紅,整個個還活靈活現的,白天威隻能暗歎此女實在不解風情。
不過她這生靈活現的樣子,倒是堅定了白天威娶她的決心。娶了這樣的媳婦,往後他還愁個啥呀?
分別之際,白天威不舍道:“唉,沒想到泗州城離咱們山陽,竟然這樣近,隻一天就到了。”
雙木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樣,這貨莫不是被凍傻了?
泗州城離山陽有多遠,他這幾年來去多少回,難道不知道?
還有,這麼冷的天,受一天罪已經讓人想抓狂了,瞧他這樣子,竟然還意猶味盡的,不是凍傻了,真是沒得解釋。
白天威一瞧她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時內傷不已。
姑娘,咱能開個竅麼?哥的意思是,哥還想和你多待會兒啊。
白天威第一次覺得,他的追妻之路,似乎有點漫長。
然而他可不是他哥白天真那樣的傻蛋,既然現實如此殘酷,就別怪他用直接的手段了。
第二天白天威去見十一郎時,便直接同十一郎提起親來。至於十一郎反應如何,白天威又是如何說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長歌聽說雙木回來,倒是高興,忙讓人請進屋裏:“這大冷的天,你這是騎了一天馬趕回來的吧?趕緊暖和暖和,紫藤,快去給你雙木姐姐揣杯熱茶來喝一口暖暖胃,還有,文竹,你叫小丫鬟們趕緊揣些熱水來,讓她洗漱一下,再吩咐廚房裏送些熱湯熱菜來。”
又問雙木要不要先去換身衣衫,吃點東西再來說話。
雙木笑道:“回了話,再去吃東西,吃了東西剛好睡覺,也省得你等。”
等她洗了手臉,喝了熱茶,又吃了點心墊了肚子,長歌就把人都遣了出去:“事情辦的怎樣?四姐姐可還好?”
雙木笑著的事情都說了。
長歌聽了,不由失笑,沒想到雙木這家夥,看著不聲不響的,辦起事兒來,手段倒出人意料。
雙木又說了四娘的情況:“我還去鄭家看了四姑奶奶,原也沒打算去瞧的,是四姑奶奶身邊的落霞在街上瞧見了我,以為十一郎你去了泗州,便讓落霞去彙通物流請你過府見一見,我聽了,便去瞧了四姑奶奶。四姑奶奶看著倒是心寬的,鄭家因著我,也算是鬧的雞飛狗跳的,可四姑奶奶象是一點也沒上心,表小姐小名叫寶兒,生的粉嫩可愛的,和咱們家阿棠小姐還有幾分相象呢。去鄭家門上,也不好不帶東西,我自作主張,花了幾百兩銀子,置辦了些禮物,說是十一郎送給四姑奶奶的,四姑奶奶也都收下了。四車禮,花了四五百兩銀子。不過送給表小姐的長命鎖,倒值些錢,從泰瑞祥買的,叫價上千,因是咱們買的,隻花了三百多兩。”
長歌倒不在意那點銀子,隻道:“那些東西,四姐姐真收下了?”
對於四娘能主動請她上門,長歌倒是真有些意外。
但心裏卻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雙木好久好久,都沒見她這麼高興過了,不由奇怪道:“十一郎怎待四姑奶奶如此看重?”
為什麼對四娘如何看重呢?
說起來,她剛回山陽那會兒,四娘可沒少找她的茬兒。
就是後來,四娘常去她院裏玩了,兩人也不是真如姐妹那樣親近的跟什麼似的。
可,為什麼對四娘那樣看重呢?
長歌歎了口氣。
“四姐姐她……原是那樣一個讓人覺得滿目耀眼的人,就象是……五月的梔子那樣濃烈的香,八月的石榴花一樣紅的驚心動魄。我想讓她一輩子都活的恣意。不想她有一天,變成了朵枯萎失色的花。何況……”
何況若不是她,四娘也不會活的象現在一樣難了。
我不殺伯仁,可伯仁卻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