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聖教執行者們已經陸續把各地選中用來祭天的十四歲少年都集中關押在了地牢裏邊。
這個地牢以前是用於關押重刑犯的,陰森黑暗的氣息讓人窒息。
聖教執行者的效率如此驚人,短短兩天之內就將大概幾十號人從全國各地都帶到了國家的中心,而且他們彼此從不交流,但是配合卻像心有靈犀一般有默契,似乎他們的腦子都是相連的。
晚上,當聖教執行者都離開地牢之後,地牢裏的少年才抑製不住自己的恐懼有的叫、有的哭,滿片的哭叫聲甚至擾動了地牢的冤魂,混亂的地牢不時還傳出幾聲怪叫。
這讓這些少年更加瘋狂的叫了起來,聖教執行者們則在外麵一公裏的範圍內設置了結界,以防有人劫獄。
地牢裏的拉曼尼並沒有跟著這幫同齡人一起哭和叫,因為他知道哭叫都是沒有用的。
相反他反而因為離開了男爵的領地而感到欣慰,那是他自懂事以來一直想著的事。
現在他隻是在冷靜的觀察和分析周圍的一切,尋找一切機會逃離這裏。
但是這個地牢本身就是為重刑犯設計的,千百年來無數人想從這裏越獄,成功的人卻寥寥無幾,這麼固若金湯的地牢就算從外麵也都難以攻破出去。
當拉曼尼苦思冥想去尋找他越獄的可行方案之時,旁邊牢房裏另一個孩子打斷了他。
“為什麼他們都在哭喊抱怨,隻有你在這一聲不吭的。”
這個同齡的小姑娘才14歲長得出落有致,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與這個遍布著絕望氣息的地牢格格不入。
“喂喂,我在跟你說話,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姑娘拍了拍隔著兩人牢房的欄杆。
“沒有抱怨的必要。”拉曼尼斜眼望著這個正在擺弄自己馬尾辮的小姑娘,他顯然被人打斷思考後弄得有點不爽。
“相比這個。”拉曼尼轉過頭去望著這個姑娘。“為什麼你好像也不會感到悲傷或者——”
“沒有什麼好悲傷的啊。”這個姑娘的眼睛望上天花板,嘟囔著嘴說。“反正也是要死,開心一點不好嗎?”隨後對著拉曼尼擺了個露齒的笑容。
這可把拉曼尼驚呆了,從小到大他從沒見過如此精致的女孩,特別是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牙齒的白就跟天使的翅膀一樣白,被她的笑容環繞仿佛在被天使擁抱,在這個昏暗潮濕又充滿悲傷的地牢拉曼尼仿佛看到了溫暖純潔的白光。
“看什麼,人家雖然好看但是你也別總盯著啊!”拉曼尼轉過頭去,心中的小鹿亂撞讓他滿臉通紅,他極力保持冷靜想抑製住自己內心的衝動,可是這樣做卻讓他心跳更快。
“哇!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小姑娘擔心地望著拉曼尼,此時的拉曼尼滿臉都是汗。
“噢...不沒事,我...這裏可能太熱了。”拉曼尼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你胡說什麼,這裏明明這麼陰冷。”小姑娘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拉曼尼。
拉曼尼轉過頭去,避免與她眼神接觸。從小到大他什麼都沒怕過,就連聖教執行者那冒著藍火的雙眼他都敢直視,可在這卻如此羞愧。他心中在忿恨自己:拉曼尼,你真是丟人啊!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蒂娜。”小姑娘歪著頭微笑地望著拉曼尼。
“拉曼尼。”拉曼尼回過頭來看著蒂娜,沒看幾眼又把目光轉到別的地方。這夜他跟蒂娜的暢聊好幾次都這樣,心裏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
這場對話直至聖教執行者的到來才停止,盡管兩人還聊得意猶未盡,拉曼尼從小就沒有與人過多的交流。
就算是照顧小時候照顧他的仆人平時的日常對話都隻是寥寥幾句,他自己沒想到在地牢裏邊竟然和一個素未相識的小姑娘聊得這麼投機。
當聖教執行者把他們帶離地牢時,他才發覺原來他們聊了一宿。看著這黎明,拉曼尼心想:看來越獄的計劃要泡湯了。
於是回頭看了看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露珠般晶瑩的蒂娜,蒂娜看到他也抱以微笑。跟這個天使死在一起,也不虧了吧,拉曼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繼續往祭壇走去。
聖教的祭壇宏大無比,據說在遙遠的上古時代就已經存在了,上古時代一直沿襲著祭天的傳統,隻不過在上古文明覆滅的時候就一直沒有使用過。
直到現在的國王登基之後,這種祭天的風俗才重見天日。祭壇上用古文刻畫了一些神秘的文字,沒有人知道這些文字到底寫著什麼,但是每當祭天儀式過後,祭品的血流到這些文字上就會像是被吸收了一樣,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