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波折(1 / 2)

那一夜的事情過去,已有月餘。

初夏轉至初暑,園子裏多了知了在鳴叫著,半刻也不得閑,倒愈發顯得深宅幽靜,毫無生氣。因得燥熱難耐,無論主子還是奴婢,都懶得走動了,日日得閑便躲在陰涼處吃瓜果,喝冰鎮綠豆湯,讓丫鬟再一旁搖扇,過的倒也舒坦,再也無人生事。

許書顏自那事,每日去了書坊聽學便閉門不出,回了攏煙閣後除了去探望祁玉悠,更是絲毫未曾與祁淵說過半句話,拋過半句眼神,麵色安靜勿擾,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丫鬟們也知道主子因為水的事兒心情不佳,自是不敢隨意上前打擾,每日隻變了花樣的在後院灶房做些清淡吃食,各色鮮果奉上,隻盼許書顏能早些忘了此事。

這一日用過晚膳,許書顏見天色竟漸漸地便暗了,似有烏雲漸來之勢,推窗一望,果然不過片刻便有細如銀針的雨絲垂落而下,點點暈在湖麵,隨之蕩漾開來。

見得雨落騰霧,湖邊景色絕美,想著一月有餘沒有到湖邊露台坐過,許書顏有些心癢癢。當初閉門不出是為了多祁淵,怕在露台上呆著祁淵會尋上門來於自己說話,如今雨勢漸大,想來祁淵也不會出了水閣大門,便定下心思,關上窗戶,出了屋子尋來翠袖,讓她在露台擺好熏香和一些茶點,自己要過去閑坐一會兒子。

翠袖聽得許書顏要到湖邊散心,麵露喜色,已是趕緊轉頭就去準備,拉了挽歌一並搗騰了幾樣時鮮瓜果,並一壺半涼的綠豆湯和銀耳湯,再起了個沉水香的雕花銅爐,久等許書顏過來。

撐了把描著西湖雨景的油紙傘,許書顏換下薄衫,穿上一襲素白的外衫,提了裙角,也不顧泥水沾腳,緩緩渡步而上,屏退了翠袖挽歌兩人,隻獨自呆在露台中,卻也沒撩開麵向湖心的紗幔,怕祁淵看見。

翠袖挽歌雖然被趕開來,但也不敢走得太遠,隻躲了在攏煙閣門口地寬簷下,一人搬了張小凳坐著說話,免得許書顏有事召喚而見不到人。

“水月姐,您這又是去給瑞嬤嬤送東西麼?”挽歌剛坐下,就見到一身麻色服飾的水月挽了個籃子要出去,趕緊起身來讓道。

“自水去了。瑞嬤嬤日日以淚洗麵。瑞大叔實在勸不住。才求了我多過去看看。和她說說話也好。”水月臉色有些不好。唇上也沒了原先地紅潤之色。心中掛念離開地水。也不戴釵環首飾。隻別了一朵極淡色地絹花在耳旁。更加顯得神色悵惘。臉色蒼白。

“水也真是個執拗地性子。咱們姑娘已經幫她說妥了。隻送去尼姑庵守著青燈三年。等滿了二十就配給祁家莊子上地莊頭做填房。也是極體麵地出路。怎麼她就如此想不開。當場撞了柱子呢!”挽歌說著此話。臉上平時嬌憨可愛地模樣盡褪了去。取而代之是一抹不解。

“你以為水為什麼寧死也不接受如此安排?”翠袖替挽歌扯了扯裙角。怕被屋簷水沾濕。歎道:“她出了這檔子事兒。雖然姑娘都說得清楚明白了。可始終落人口舌。就算將來嫁出去。被人難道會不知道打聽自個兒媳婦地背景。早晚也會清楚她曾做了什麼事兒。到時候。人家哪裏還會捧在手心。不過是看在從主子宅子裏賞出來地。給她一口飯吃罷了。比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