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前,五嶽樓。
新羅使臣由五皇子帶領,此次來朝,除了向中原進貢賀禮,還包下整座五嶽樓,讓新羅歌姬為京城人士演出新羅風土人情的歌舞,以宣揚新羅國的特色文化。不過,能接到邀請函的畢竟隻有少數,出了京城顯貴,還有些知名的文人墨客,普通百姓還是難以窺得一二。
畫樓公子受命負責接待新羅王子一行,三日來都呆在五嶽樓,這晚,是新羅王子臨走前的最後一晚,特意安排了瀟湘館最紅的幾位清倌兒前來助興,也讓新羅人了解了解這本土的風情風貌。
畫樓好不容易得閑下來,想起五嶽樓三樓的包間祁淵帶著許書顏和祁玉悠來了,趕緊吩咐隨行禮官好生看著新羅王子,若是有事立即稟報,這才去了三樓。
三樓包廂共有五間,祁淵等人所在名為“朱雀”。裏麵裝潢華麗,用孔雀做圖樣,除了地上的織錦地毯,窗欄上的厚緞垂簾,連牆上所掛墨畫也是以孔雀為題,處處顯出富貴精巧之感。包廂正對中庭,並無牆隔,隻是一層極薄的紗簾,可直接欣賞樓下廳堂當中的歌舞表演,熱鬧非凡。
隻是歌舞再精彩,包廂內的三人卻有些無心欣賞。
祁淵一直想尋了機會和許書顏說話,好將前夜之事問個清楚。
祁玉悠則一直想著今日要和畫樓公子見麵,自己又該和他說些什麼,心中頗有些惴惴不安。而許書顏,一邊是擔心玉悠今日是否能夠解開心結,另一方麵,也收到了來自祁淵有些熱切的眼神,知道今夜畢竟會將那層窗戶紙捅破,心中既糾結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等的大家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門邊終於響起了聲音,水清在外麵福禮喊了聲“給越王殿下請安”,門便應聲而開了。
三人起身,也齊齊福禮,畫樓過去扶起祁淵,對著許書顏和祁玉悠道:“這裏沒有外人,兩位姑娘不必拘禮。”
許書顏抬眼。見畫樓一身瀟青色繡五彩紋龍錦袍裹身。頭戴紫金冠。腰纏碧玉帶。腳凳蟠龍青靴。全然沒了當初請然幽若地書生模樣。隻一身雍容貴氣。讓人難以忽視。便知道他如今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在湖邊與其傾談交心地畫樓公子了。
“畫樓。既然你也把我們當外人。玉悠這邊你們先說說話。我帶書顏去旁邊地包房。”祁淵說著也不顧祁玉悠瞪大眼睛。一把拉了許書顏就往門外走去。
“好了。你捉疼我了。”等祁淵關了門。許書顏才收回手。輕輕揉了揉。暗自埋怨他怎麼時時都如此魯莽。
“對不起。是我心急了些。”祁淵瞧著門外無人。回頭衝許書顏道:“這兒隻有你我二人。咱們有話就得說清楚了。免得回去錦上園。即便日日相對。也再難訴說心中所想。”
“二爺準備怎麼和老爺子解釋?”許書顏在雕花廣椅上施施然坐下。神態間有些不太輕鬆。
“我便直接告訴父親,想要娶你為妻!”祁淵一時急了,脫口而出。
許書顏聽得臉上一臊,心頭噗通直跳,咬了咬牙,搖頭道:“萬萬不可。”
“怎麼,出了這事兒,你還想著外嫁不成。”祁淵雖然也怪自己太過心急,不該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來,但看著許書顏竟然拒絕,心裏有些不樂意,板著臉道:“雖然水已經死了,但宅子裏的人哪裏會不東猜西猜,早晚會知道她是何原因自盡的。到時候,閑言碎語不絕於耳,你我都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