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泛白，寒氣退卻，白霧寒露出現。
眾人往藥湯看去，看到的是黑乎乎的藥液，裏麵飄浮著很多藥材，看著不討喜。
藥湯沒有一絲氣味彌漫開來，難怪他們竟沒發現許致立熬製了藥湯！
藥桶下，燒得旺盛的柴火發出啪啪聲，而那兩桶藥湯在旺火的燒灼之下冒著騰騰熱氣，漸漸散發出淡淡清香。
“這墨荒的作用到底是什麼？難道是讓藥材散發出香味？”
“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但是為什麼剛才一直都沒有香味發出呢？”
“應該也是因為添加了某種藥草的原因。”
“按你這麼說，那會是哪一種藥草？”
“對啊！會是哪一種藥草呢？從沒聽聞哪一種藥草會有這一種功效。”
“那他又是如何知曉這些的？他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熬製的藥湯又有什麼作用？”
眾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心裏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冒出，但君夢白沒有為他們解惑的打算。
他待到藥湯由墨黑色變成深黑色就叫許致立停了火，遂向藥湯裏又加了一點粉末，沒人知其是什麼。
被投入了粉末後，藥湯又變了色，變成水一般的透明色。
“好了，待藥湯變回黑色，就替他們換上與小侍從一樣的藥湯就行了。等到他們醒過來，也就結束了。”
搞掂了那兩人，君夢白把目光投向小侍從。
小侍從的目光一直都跟隨著君夢白，所以他們的目光就交彙了。
君夢白向小侍從靠近，直至他離他不足半米遠才停止了步伐。
從他的角度看去，小侍從那呆滯纖瘦的樣子竟有幾分羸弱可憐。
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呢。
小侍從把目光越過君夢白往那兩個浸泡在藥湯裏的人身上看，流露出一絲絲不自然。
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他那蒼白的臉上竟飄上一抹紅。
別扭而又窘迫。
君夢白蹲下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裳，沉思了一會兒，道：“把熬好的藥湯搬上馬車裏吧。”
如果讓他在眾人麵前脫光，怕是會落下陰影吧。
許致立依君夢白所言，把藥湯搬到了馬車上，而小侍從得而免受在眾人麵前脫光光的難堪。
這一次小侍從不能捂著良心不承認他的好了。
他一邊浸泡藥浴一邊回憶。
一直都是他單方麵針對他，抱著敵意看待他。
他看到歡樂對他是特別的，怕他會因歡樂而受到小少主的特別對待。
他怕他會越過他成為小少主最親近的人。
依小少主對歡樂的寵愛程度來看，這是極有可能的。
他看到小少主因君夢白奪了歡樂的關注依賴時而怒顏對待君夢白，他內心竊喜，但當小少主開始遷就退讓時，他內心惶恐。
一切不過是妒忌心作祟。
想著想著，小侍從的意識渙散，暈了過去。
君夢白掀開車簾看到少年靠著浴桶歪著腦袋雙眼緊閉著。
“扛到現在才暈過去，實屬不易。”
君夢白身後是許清戈。
“這一場較量早已失去了初衷，完全變了味，”頓了一頓，許清戈接著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君夢白笑。
“如果說，我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