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禦用的馬匹,無一例外都是訓練有素。
禦馬雖比不上戰馬處變不驚,卻能做到鞭炮在近處爆響也不驚不慌。
開賽之前,衛泱曾反複檢查過馬具,她可以肯定,踏雪受驚與馬具無關。
那麼踏雪它,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安撫踏雪,寧棠消耗了不少體力,麵對衛泱的疑問,寧棠沒說話,隻是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灘血跡。
那是……那是一隻老鼠,被踏雪的蹄子踏的血肉模糊的老鼠。
譚映汐見此,立刻捂住嘴劇烈的幹嘔起來。
沈識珺亦不忍直視,迅速將視線移開。
而衛泱的反應則最為激烈,竟直接失聲痛哭起來。
旁人不知,寧棠卻最最清楚,衛泱如此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覺得惡心。
是因為……真是越怕什麼,偏要來什麼。
他終是害衛泱想起了那段慘烈的回憶。
寧棠上前,輕輕的替衛泱拍打著後背,他本想說幾句什麼來勸慰衛泱,卻覺得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多餘。
見衛泱突然毫無征兆的大哭起來,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誰人不知,衛泱是出了名的眼淚硬,從不當眾垂淚。
譚映汐與衛泱是從小一起長大,也從未見衛泱像眼前這般哭過。
長公主她究竟怎麼了?難不成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別哭了,你知道,你的病切忌大喜大悲。”徐紫川說,對衛泱突如其來的失控既疑惑又痛心。
聽了徐紫川的話,衛泱拚命的想要忍住洶湧而下的淚水。
“我…我想回去。”
“我送你回去。”寧棠趕忙應道。
“不必,你代我將映汐平安的送回府上就好。識珺,咱們走。”衛泱說完,便轉身離去。
沈識珺來不及考慮,趕著就要去追衛泱。
“沈姑娘,小泱那邊就有勞你多費心了。”寧棠說。
沈識珺趕忙衝寧棠點了點頭,便轉身追了上去。
望著衛泱漸遠的背影,寧棠長長的歎了口氣,又轉向一旁的徐紫川,“回頭還要勞煩徐郎中好好替小泱看看。”
聞言,徐紫川立刻直言不諱的問:“寧將軍,我總得知道長公主突然如此的緣故,才能想法子對症下藥。”
緣故嗎?
寧棠靜默了片刻才開口,“我可以告訴徐郎中。”
回到福熙宮以後,衛泱衣裳也沒換,就直接撲倒在床上,將自己整個人包在被子裏,裹的嚴嚴實實。
這大熱的天,緊緊裹著一條厚被在身上,即便不中暑,也得捂出一身痱子。
沈識珺和半夏一通苦口婆心的好勸,可衛泱就是不肯從被子裏出來。
兩人無奈之下,隻得去將李娥這個救兵搬來。
在聽沈識珺將之前在馬場發生的事,詳細的與她講述了一遍之後。
李娥長歎一聲,“就由著長公主吧。”
由著?怎麼能這樣由著長公主呢?
方才在馬場,沈識珺親耳聽那位徐郎中說,以衛泱如今的身子不能哭。
倘若由著衛泱哭,一旦哭出個好歹,她不也得受牽連。
“李姑姑知道長公主為何會突然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