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一從昭陽殿出來,就見徐紫川負手站在門外。
“不是叫你去偏殿坐著等,何必巴巴的站在這兒等,不累嗎?”衛泱問。
“我坐不住。”
徐紫川也會有焦灼不安的時候?
“你是在擔心我?”
“我是怕你誤了服藥的時辰。”
衛泱瞧天色是不早了,便與徐紫川說:“那你趕緊回太醫院抓藥,咱們稍後在福熙宮碰頭。”
“不急,我先送你回福熙宮再去抓藥。”
“你何必跟著我來回奔波,隻管回去抓藥就是。”
“你我誰是郎中,誰是病人?可知我最討厭不聽話的病人。”
衛泱心裏明鏡似的,徐紫川是因為關心她,不放心她,才執意要親自送她回去。
明明是一番好意,徐紫川卻總是不肯溫柔的表達。
但話又說回來,若徐紫川不傲嬌了,那他還是徐紫川嗎?
隻要她明白徐紫川的心意,不就夠了。
軟轎還沒抬到福熙宮門口,就聽同行的半夏回稟說,說太後的儀仗停在福熙宮外。
衛泱料到樊昭一定會來看他,卻沒料到樊昭會趕在她剛去見過衛渲這個當口過來。
雖然有些倉促,也很意外,但能立刻見上樊昭一麵也好。
她方才還在糾結,回頭見到樊昭以後,該如何與樊昭提起衛渲的事。
這下不用她特意說,樊昭也知道她是才從昭陽殿回來的。
如此,她便可順理成章的與樊昭聊聊關於衛渲的事了。
在走下軟轎以後,衛泱便忙與徐紫川說:“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還是那句話,心平氣和。”
衛泱不傻,福熙宮裏等著她的那位,不隻是她親媽,還是手握她一切榮辱的人。
無論是出於敬意還是為自身利益考慮,她都不能做出惹樊昭厭棄的事。
“你不必太急著過來,我可能會與我母後聊的久些。”
“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了你喝藥。”
“徐郎中膽子不小呀,還敢中途打斷樊太後說話。”衛泱打趣說。
而徐紫川卻沒當這是玩笑。
“身為郎中,盯著自己的病人按時服藥是份內之事。我會好好盯著你,無論是太後還是皇上,都不可阻礙。”
衛泱聞言,不知該說徐紫川是耿直還是一根筋。
“徐郎中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實在辛苦,你稍後就留在福熙宮與我一同用晚膳,我會命小廚房多燒幾道好菜,為你補補身子。”
“你不必費這種神,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經。”
“糖醋肉多加糖。”衛泱由不得徐紫川拒絕。
而徐紫川的確受不住糖的誘惑,“好。”
衛泱嫣然一笑,“徐郎中慢走。”
“還是你先走吧,省得我又得倒著走。”徐紫川說。
一聽這話,衛泱就忍不住想笑。
徐紫川明明生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在許多時候,麵對許多事,卻出奇的單純。
懵懂的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衛泱一進屋,就見樊昭獨自坐在軟榻上。
顯然,樊昭的神色並不似往日那般悠然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