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下學以後,衛泱便依照計劃去尚文館的東院等寧棠下學。
因為昨日晌午,課才上到一半,寧棠和衛瀾、衛漓哥倆就被衛渲喊去崇武館切磋馬球,所以便耽誤了些進度。
為了將昨日落下的補上,本就愛拖堂的何太傅今兒便拖的更久了,而衛泱等的也就久了些。
剛從屋裏走出來,寧棠就望見衛泱獨自在走廊盡頭徘徊。
這個時辰,衛泱不是應該早就回福熙宮了嗎?他正預備去福熙宮見衛泱呢,沒想到人竟然會在這兒。
難道衛泱是特意在這兒等他的?
衛泱為何會突然……
寧棠既驚喜又疑惑,立刻招呼了衛泱一聲,衝她揮了揮手。
見何太傅終於肯放人,衛泱略微鬆了口氣。
可知她在廊上徘徊的這半個時辰,心裏有多亂。
眼下見到寧棠,心裏雖然還亂,卻不那麼慌了。
衛泱趕緊定了定心神,快步向寧棠走去。
誰知寧棠卻衝衛泱比了個站住的手勢,“你別動,我過去找你。”話畢,便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衛泱身前。
“是特意來找我的?”寧棠問。
“我是在等你。”
“有事?”
衛泱點頭。
“真是隻傻狐狸,你明知道我每日下學以後都會去你宮裏,又何必大冷的天,巴巴的站在外頭等我。”
“是要緊事。”衛泱答,“我昨兒去求了母後,求母後許我今日與徐郎中一道去府上給姨母請脈。”
“你把那件事告訴太後姨母了?”
衛泱點頭,“我覺著母後該知道。對不起,沒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張了。”
“我哪有怪你的意思,隻是你身子尚未痊愈,可經得起車馬勞頓?”寧棠問,眼中明顯帶著幾分疑慮。
“徐郎中說能就能,你還不信他?”
“罷了罷了,說不過你,許你一起跟來就是。那咱們午後就……”
“不要午後,咱們即刻就動身。”
“即刻?”寧棠多少有些詫異,“會不會太倉促了?”
“車馬我一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眼下徐郎中應該已經提前趕到靖華門等咱們了,事不宜遲,快跟我走。”
既然衛泱都已經將事情安排好了,寧棠也沒什麼可說的,便隨衛泱一道向靖華門趕去。
“你慢些走,徐郎中不是總交待你走路要慢要穩,可瞧瞧你,都快跑起來了。”寧棠一把拉住了步履匆匆的衛泱。
“我不是想念姨母,急著想見姨母嘛。”
“我娘幾乎每日都要跟我念叨你幾句,她也是想你。若知道你要去看她,我娘必定高興,身上的病沒準兒就不藥而愈了。”
若那病真能不藥而愈就好了,衛泱心中哀歎。
對樊昕的病,她無能為力,就指望著徐紫川有法子能讓樊昕活的久些再久些。
或者,叫樊昕在餘下的日子裏,能過的舒服些。
寧棠覺得衛泱今日有些怪,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他望著衛泱,猶豫再三還是沒問出口。
果然是姑娘家大了,心事就多了嗎?
他娘曾這樣與他說過。
衛泱這丫頭的確正在慢慢長大,過了年衛泱就十四了。
他從未像眼下這般,那麼盼著衛泱長大。
那個三年之約,他可是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
在靖華門與徐紫川會合以後,一行就馬不停蹄的向安國公府趕去。
這一路上衛泱都很沉默,氣氛也因此有些凝重。
寧棠並未覺得不解,畢竟衛泱此番出宮不是為遊玩的,而是為他娘親診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