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住口,我是在問母後,我要母後親口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事實。”衛泱望向樊昭,目光冷毅,“母後,我要您拿大夏的江山起誓,您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沒想到,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母後當年也是迫不得已。”
衛泱笑了,一直強忍住的淚水瞬間決堤,洶湧而出。
十年,她自以為是的活了整整十年。
她以為她是樊昭心裏最疼最愛的人,在樊昭心裏,她無與倫比的珍貴。
不想,她卻是最愚蠢、最可笑的那一個。
這是個騙局,徹頭徹尾的騙局!
衛泱的心口處猛地泛起一陣劇痛。
衛泱受不住,搖晃了兩下,便跪倒在地。
徐紫川與樊昭見狀立刻上前攙扶。
衛渲好不容易撐起身子來,卻無法自行站立,隻能扒在床邊幹著急。
“別碰我!”衛泱奮力揮開樊昭的手。
樊昭一個不穩,跌坐在地。
堂堂攝政太後何曾這樣狼狽過。
樊昭見衛泱用無比怨毒的目光盯視著她,心如刀絞。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皆在她的算計之中。
之前明明都進展順利,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發生眼前這種事。
這都是夢,是夢吧?
方才推樊昭那一下,已經用光了衛泱身上僅剩的力氣。
她倚倒在徐紫川懷中,輕輕扯了扯徐紫川的衣袖,“帶我走。”
徐紫川聞言,立刻將衛泱從地上抱起,緊緊擁在懷中。
他轉身,抱著衛泱頭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見徐紫川抱著衛泱從殿內走出來,梁來喜和常德順以及守在殿外的其他宮人都驚了一跳。
雖說宮裏上下都知徐郎中與靈樞長公主關係匪淺,而太後和皇上似乎也都默許了這件事,但兩人在昭陽殿前,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終究是有傷風化。
盡管心裏這麼想,但任誰都不敢冒然吱聲。
梁來喜和常德順隻能裝聾作啞,目送徐紫川抱著衛泱走遠。
徐紫川正預備將衛泱送進軟轎中放下,誰知衛泱卻緊緊勾著徐紫川的脖子不肯放。
“別鬆開我。”衛泱用請求的口吻說。
“聽話,這樣抱著你,我沒法給你施針。”
“這點兒疼我還能忍,徐紫川,求你別鬆開我。”衛泱說著,又往徐紫川的懷裏縮了縮。
“好,我不鬆開你。”徐紫川說完,便抱著衛泱向福熙宮的方向走去,隻留抬轎的太監們愣在原地,一臉的不知所措。
懷中的衛泱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乖順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上。
大概是因為疼痛,衛泱的呼吸略微有些粗重。
徐紫川望著懷中淚眼朦朧的小丫頭,既疼又悔。
在聽過關於安國公夫人的那件事以後,他就該立刻拉衛泱離開。
是他太優柔寡斷。
從前,他還不太明白那句“難得糊塗”的真諦。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倘若真相是那樣的不堪與殘忍,倒不如一直糊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