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龍已經在咆哮了,多爾多則是又驚又懼。一方麵怕塔龍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麵也怕塔龍這麼大的聲音,吸引了那個女人的注意,回過頭來將槍對準了他們。
他這麼咆哮,簡直就是蠢透了。唯恐別人不知你是頭頭,嚷著讓別人朝你開槍似的。
多爾多不似別的獵鷹人,那些人即便再忌憚仇潤芳的實力,但依然不怕死地往前衝。
而多爾多,總覺得自己未來非同凡響,不應該在這麼個小地方丟了命。所以惜命得緊,這一晚上始終沒往仇潤芳的槍口上衝。哪怕知道他再龜縮在後麵,會讓塔龍大為不滿,硬是沒有再往前一步。
當然,他的做法也算高明。站在塔龍的身前,一副拚死護衛著他的模樣,倒是大義凜然得緊。
他為人頗有些奸猾,本事不見得多好,在這方麵的心眼卻是其他人怎麼都比不過的。
“你還在這兒呆著做什麼,我不需要你保護,你也給我前去,殺了那個女人。”
塔龍一把拎起多爾多,把他往前麵一丟。
多爾多倒地之後,又飛速地爬到了塔龍身邊。
“老大,我覺得這樣一個勁地去追十分不明智。對方會躲,但那個安泊爾教授可不會。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安泊爾教授,與其在這裏與她費這個工夫,不如直接去找出安泊爾教授。真的到那時,我就不信這個女人不會自己送上門來領死。”
躲在門後的白猿,聽到了多爾多的話。
對這個人不由另眼相看。
雖然那怕死的樣子著實礙眼,但不得不說,這個人比起塔龍要聰明。知道仇潤芳的軟肋在哪裏,也知道從哪裏入手才是給她致命一擊。
“你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讓剩下的人先撤回來。”
“是,屬下這就去。”
緊密的追擊突然沒有了。
為了不讓敵人循著血跡找到她,她很是兜轉了一陣。而這樣頻繁的消耗體力,不但讓她的傷更嚴重,也讓她體內的力氣迅速流失。就在仇潤芳挺不下去、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並且雙腿打顫,卻怎麼都爬不起來的時候,追她的人突然都沒了。
汗水和鮮血交織的臉上,仇潤芳茫然回望。
為什麼追兵……沒有了……
他們又在打什麼主意?
重傷和體力枯竭,讓仇潤芳敏捷的大腦快要失去運轉。她剛才真的是憑著最後一口氣在撐,隻知道自己絕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必死無疑。
而這時候,人一旦倒了下來,再想要爬起來那可就困難百倍。
到底是為了什麼?
仇潤芳還在想。
她捶著自己的腦袋,好讓它們快清醒一點。
然後,一個靈光閃過,她驚得愣在了原地。
安泊爾教授……他們是去找安泊爾教授去了……
放棄追擊她,而是直接找到安泊爾教授,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而且一起行動的話她就不可能再逐一攻破了。
仇潤芳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絕路。
如果是她體力充盈之時,她尚可全力一戰。可現在,拖著這麼一副重傷又力氣殆盡的身體,讓她如何去保護安泊爾教授。
誰能來幫幫她,誰能……
隻一個瞬間,仇潤芳這個無論受多少傷,也不會叫苦叫痛仍然頑強戰鬥的姑娘,卻在得知自己無法再保護的時候,淚水浸滿了眼眶。
她一下一下地拍著地上,想讓自己再站起來。可身體就像是幾噸重的鉛塊,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再也站不起來了。
白猿剛要推開麵前的門,就豁然看到了房間正中趴著的那個渾身浴血的女子。
他連忙止住動作,躲到了門後,透過那一小道門縫看著裏麵。
那是仇潤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