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半摟著阿尼亞進屋,阿尼亞卻不肯。
“告訴我,阿尼亞,發生什麼事了?”
阿尼亞垂著腦袋,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
在剛醒來沒看到卡西姍,呼喚也沒有人應的時候,她還真以為自己被拋棄了。丈夫不願意留下,就連侍女們也不願意再照顧她了。她在將軍府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了,逐漸地被人厭棄……
阿尼亞心中生出一股絕望的孤獨感。
從她再次醒來,她的內心就從沒有踏實過。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歸屬的人,每日戰戰兢兢地麵對著周遭的一切。人就像是一隻風箏,被放逐在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風箏的人就會鬆開手,讓她從萬丈高空跌落——
偏偏她又不想給sum添太多麻煩,她已經是個累贅了,他每日的事情又很多,怎麼能總是煩他呢?
各種各樣的情緒,籠罩在阿尼亞的心頭。在看到sum這個人時,一起爆發開來了。
為什麼,你要是一直不出現,說不定我就不會生出這些奢望了?
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不能沒有你。
我該怎麼辦?
這麼懦弱沒用的我,何時才是個盡頭?
“阿尼亞,你哭了?”sum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還很少這樣慌亂過。
雙手捧住阿尼亞的臉,想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但他越擦,淚水便越發洶湧。
那大滴大滴的淚水,全都砸在sum的心頭,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自認麻木、不知感情為何物的內心,硬生生的疼痛起來。
這是隻為她才有的痛意。
“阿尼亞,為什麼哭?”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傷害了她,他一定要活活剮了那個人。
絕不放過!
sum麵上溫情脈脈,眼神底下卻帶著肆意的殺意。
他想要保護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包括他自己。
“我做噩夢了,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阿尼亞抽噎著,“我醒來好害怕,可是,可是一個人都沒有。我叫人,也沒有人理我……我以為你們都不要我了,都厭倦了我……”
阿尼亞一邊說一邊哽咽著,到最後因為哭得太厲害,還打起了哭嗝。
sum並沒有完全聽懂阿尼亞的話,但那麼傷心的阿尼亞,讓他的心都絞痛了起來。
“我夢見了血,好多好多血。全身一個個窟窿,在不停地滲著血花,我的耳朵旁仿佛還聽見了鮮血流淌的聲音。然後,我看見了那人的臉,是我。”
隻聽懂一小半的sum,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的臉,完好無損的臉,下一個瞬間一片鮮紅……是有什麼人在惡作劇嗎?為什麼把那些黏糊糊聞起來就很惡心的液體要倒在我的臉上呢……我害怕得無法呼吸,也不敢說話,我好希望有一個人來救我……”
sum重重地將阿尼亞按進懷裏。
“不會了,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我保證。”
說著,sum打橫抱起了阿尼亞,也沒回她的房間,而是轉身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身材高大,筆直又偉岸。哪怕抱著一個人,身軀也沒半點的彎曲。
阿尼亞靠在他堅實的懷中,聆聽著他心髒的跳動。
似乎,在遙遠的記憶深處,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抱住她。
他的懷抱熱烈而又溫暖,雖然硬邦邦的,硌得臉都有些疼。但卻能帶給她莫大的安慰,靠近著,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再怎麼樣的狀況都不會害怕了。
這股味道,她真的懷念太久太久了。
久遠得她甚至懷疑,這一刹那閃過的熟悉是否真實的存在過。
還是僅僅存在她的睡夢中。
sum用腳踹開門,然後很小心地將阿尼亞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就著放下她的動作,sum一隻手放在她的腰後,一隻手托著她的腦袋。此時正半趴著,處於阿尼亞身體的正上方,兩人臉和臉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厘米。
阿尼亞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突然躺在sum的床上,還離他這麼近,這讓她有了依托。
果然隻有在他的身邊,才能讓她安心。
sum,是阿尼亞最愛的人。
乖巧溫順、無限眷戀著他的阿尼亞,對sum的殺傷性可想而知。
盡管因為先前哭得太傷心,時不時還會抽泣一下。但她人已經安定了下來,輕輕靠在他的懷中,顯得無比的歡喜。
sum心中一動,臉緩緩地湊了上去——